趴在毛驴背上的张四知,只觉得自己的腿已经麻木了,腰也快断了,只是强忍着趴着,然后咬着牙起身揪着毛驴的驴鬃苦笑道:
“可是陛下穷兵黩武今如此,朝中都是奸佞之辈,也不好好规劝一二,长此以往,这大明…….哎……”
杨嗣昌却笑道:
“可是据老夫所知,陛下并未在草原或是其他地方花过多少银子,这十多年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区区两千多万,其余都都是各个将主从各大商市的银行借贷的,而且这些将主所借的钱财绝大部分都在商市用于购置物资,还是没有流出大明……
因此,各大商市愈加的繁荣,而且这些年,这些将主也多多少少还了不少草原的特产以充贷资,尤其是那个劳什子天道银行,更是赚得盆满钵满,据说之用了200万之资,就发展到如今亿万之巨的大银行。
而且这200多万,还都是利用陛下的权势从佛教寺庙那里抢来的……没有想到啊,居然就这么用于开拓,额,是黩武上了。
这样来说的话,陛下也算是圣明啊!”
是呀,不加民赋而国用充足啊!
真正是将整个大明的权贵、富商都拉上了他的贼船,而且也不是一纸诏书那种脑残操作,而是利用皇室财团、天道银行等办官方化、或名义上是民间商行利诱啊……
也就是说,只要权贵富商们参与其中,只要操作得当,都是可以赚到,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有的既赚功名又赚贵族头衔,有的则只想赚银子。
一旁的黄仕俊却是冷哼一声,只是轻不可闻,然后还上了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在毛驴上对着众人道:
“诸君,窃以为谁才是大明最大的硕鼠?”
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么个奇怪的问题,众人都将头转了过来,孙承宗只是淡淡道:
“唔,那亮恒兄以为呢?”
黄仕俊是广东顺德人,自然经济之学,因为广东多少海商啊,他早年又在广州求学过,因此对于工商并不陌生。
略加思索的黄仕俊,便顿了顿,环视所有期待的目光道:
“在老夫看来,我大明朝最大的硕鼠是陛下!”
什么?
好你个黄亮恒啊,这个话你也敢说?你以为当今陛下是先帝以前的历代圣君啊,这话要是传到那昏君耳朵里,少不得一个编管琼州吧?
于是众人都相互看看,都是一副不信任对方的样子,闭口不言;只是黄仕俊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自顾自地继续道:
“自天子以来,重用武夫,巧立名目先诬灭福藩一门,又灭北直隶山西士绅,巧夺他们的家资……
又立什么皇家财团与民挣利……这天下之才终归有个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