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颜的手绢上确实绣的是一只喜鹊站在一株梅树上,显然怀先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梓颜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她心想:“难倒重生后的自己失忆了?可是别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唯独他说的这些我不记得呢?难道是选择性失忆?我也是第一次重生,也不知道会有这种后遗症啊。”
于是,梓颜编造了一个借口:“啊,可能我们是真的见过。不过前段时间我的头受了伤,好了之后就有好多事情都记不住了,你说的这些我也都不记得了。实在抱歉。”
怀先信以为真,关切的问道:“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梓颜轻松的笑了一下:“没事了,都好了,只是偶尔有些健忘。”
怀先心想:“记不得也好,如今我俩身份有别,记不得那些回忆反倒轻松一些。”
怀先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说道:“记不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梓颜也笑笑说:“是啊,幸好没忘记什么要紧的事。”
梓颜当然不知道,这段回忆对怀先来说有多重要;她也不知道那日怀先空等了她一整天,人都冻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曾在怀先的梦里出现过多少次。她什么都不知道,关于怀先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
梓颜站起身来,说道:“我也该回去了,就不打扰你看书了。”说完,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独留怀先一人在梅林中怅然。
当天夜里,梓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走进了一间阴森森的房间,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面目狰狞的面具。房间里烟雾缭绕,唯见最里面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梓颜慢慢的朝那盏灯走过去,发现灯下的桌子上放着两个杯子,杯子里面是像水一样的不明液体。
正当她疑惑之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喝吧,喝吧,喝了就没有痛苦了。”
她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去看,身后却没有人。
梓颜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睁眼看看周围的房间,再看看身边睡着的友德,才发现只是一场梦。可是这梦境却是如此的真实,仿佛她真的亲身经历过一般。
这一夜,梓颜久久不能入睡。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各屋的下人们就已经忙活开了。厨房里的老妈子们更是早早的就起来,生火烧水,准备早饭。
厨房里,只听见纯香(二太太的丫头)高着嗓子训着老妈子们:“你们这些偷懒的老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日里那些偷鸡摸狗的丑事。不光是我,大院里哪个人不知道?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不跟你们计较。只要差事办得好,也就算了。如今连自己的差事都懈怠起来了,我看你们是不想在这个院儿里干了!你们看看这都几点了?水还没烧好?各屋的老爷太太们都要起床了,马上就要用热水,难道还要他们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