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就算再悲痛也于事无补。他复又将那白布给三太太盖上,却突然瞥见了三太太的耳朵里流出了一滴水。
生病浮肿的人耳朵里可不会流出水来,只有淹死的人才会。
这个陈老爷很清楚,他从前的贴身小厮就是淹死的,在跟他一起出门做生意的路上,掉进了河里,淹死了。是他亲自给那小厮办的丧礼,掩埋的尸体。
所以这淹死的人是什么样,他最清楚不过了。
梅家人没有道出实情,却说三太太是暴毙而亡,这里头肯定有文章。
陈老爷不动声色,他将三太太脸上的白布盖好之后,便在友德的引领之下,到了客房休息。
到了晚上,友德备下酒宴,好生的款待陈老爷,二人喝得好不痛快。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到了第二天,众人抬上棺材,准备让三太太入土为安之时,曹县长却是不请自来了。
曹县长声称收到了密报,说梅家的三太太死因有疑,特带了验尸官一同前来查验。
友德心中一惊,脸上却从容的笑着,他拱手说道:“曹县长,这里头怕是有什么误会。我三弟妹她是突发重病而亡,死因并无可疑。不知是何人假传消息,叨扰您这白跑一趟。”
曹县长不吃友德这一套,他说道:“既是密报,那我便不能透露消息的来源。今天我是否白跑了这一趟,待验尸官验完尸体,便可知晓。”
说罢,曹县长便命人打开馆木。
友德拦道:“曹县长,死者为尊,这样惊动亡灵,怕是有所不妥吧,还是让她早些入土为安的好。”
曹县长一改往日和气,冷面说道:“梅大老爷,我今天是来查案的,你难道还想要妨碍公务不成?”
友德不敢再阻拦。
曹县长立刻命人开棺验尸。
不多时,验尸官便有了检验结果,他郑重的说道:“此人乃是溺水而亡。”
在场没有人惊讶,每个人心中早都猜到了这个结果。
友德慌张的看向陈老爷,本以为陈老爷会很吃惊,甚至会来质问自己,可是看陈老爷从容的样子,仿佛早就知道了实情。
难道是陈老爷昨天看出了三太太的死因有疑,今日曹县长就是他请来的?
友德来不及细想,曹县长便问道:“梅家三太太既然是溺水而亡,那我就要问一问了,她究竟是自杀身亡呢,还是被人推到水里去的呢?”
友德马上答道:“那当然是她自己投井而亡的咯。”此话一出,友德便后悔了。
曹县长笑了笑,说道:“既然梅大老爷知道实情,那就请你详细的跟我说一说三太太死亡的经过吧。”
友德亡羊补牢的说道:“我哪里知道什么实情?我也只是这样猜测而已,有可能是自杀的,还有可能是不小心掉进井里面去的。”
曹县长:“梅大老爷,你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可以了,猜测的就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