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到落星坡,才知道为何墨沅生密信中的言辞为何如此为难。
落星坡其实就是一片斜着伸向天空的悬崖,上面全是碎石,不仅没有坠落星辰的美景,四周还颇为荒凉。
“阿月!”凌霄看着金月站在崖边,想上前拉住对方,被弘多木和槐辛拉住后,这才看见站在金月旁边的墨沅生。
金月望向墨沅生的眼神是空洞的,无神的。
“阿月,过来。”墨沅生向金月伸出双手。
“墨沅生,我没有家了。”金月喃喃道“我没有家了。”
“你有我,还有槐辛,凌霄,墨沅生。我们会像家人一样生活下去的。”墨沅生轻声安抚道“金月,别做傻事。”
谁知,听到这话的金月反而朝后退了两步,金月是光着脚走出来的,脚下的碎石在金月的脚底割了深深浅浅的伤疤,墨沅生看到了,皱着眉头,再次说“金月,过来。”
槐辛一行看着金月和墨沅生对峙的场景,槐辛暗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上前放出尚清衣,包裹着金月,以免金月一时想不开真的跳下去。
身后忽然有人开口,槐辛回头,发现是弘多木。
“我和你一样,一夜之间,失去了家人,亲人。”弘多木上前,一步一步走向金月,说道“不过你比我幸运,你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丝血脉而已。而我失去的是自由。”
“我知道你现在万念俱灰,甚至难过到心里一片空白,明明看得到眼前的景色,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金月听着弘多木说的话,看着弘多木越来越近,朝后退了退,忍不住说“你别过来!”
槐辛看着金月离悬崖边越来越近,心里不自觉的揪了起来,手中开始捏诀。
“如果想跳那就跳下去啊!”弘多木毫不在意,语气甚至提了起来,“如果死亡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话,那我早就死了好几次了!可是我不能!我要替已经离开的父亲看着,看着他被正名的那一天!”
弘多木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最终,对着金月的方向道:
“如果你真的想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那就跳吧!”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金月愣在那里,看着墨沅生上前,墨沅生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轻轻插入金月的发间,那是金月的发簪。
“爷爷?”金月摸着头上的发簪,口中喃喃的说。
“我看古籍记载,金系的金簪,水系的手镯,土系的玉珠,木系的浮尘,火系的匕首,这都是祭司的信物,只会交付给最信任之人。”墨沅生缓缓的说“金祭司把此簪交给你,一定是有他的用意。”
“对啊,阿月,你不要想不开。”凌霄跟着说“我们都陪着你呢。”
槐辛上前,搂住金月,金月回抱着槐辛,双臂越箍越紧,最后,竟然如小孩子一般嗷嗷大哭出来。
安顿好金月,天已经蒙蒙亮了。
墨沅生和槐辛一起去伙房准备吃食,而凌霄一反常态的没有跟在槐辛身后,而是在西山游走,像是在找什么人。
终于,在离落星坡不远的更陡峭的山崖处看见了弘多木,崖边一颗老树斜斜的朝天空伸出枝丫,而弘多木就坐在一个树干上。
凌霄站在下面看了看,提气上树,坐在距离弘多木不远处的枝丫上,老树明显的晃了晃,弘多木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理会凌霄。
凌霄低下头,咬了咬嘴唇,最终向着弘多木的方向说了一声
“对不起。”
凌霄的声音很轻,却像夜风一样钻进弘多木的耳朵,连带着,弘多木的心都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