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民房的屋瓦受到这剧烈的震动,好些都在稀里哗啦的往下掉。
元诩见状又抬手向下连连虚按,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这才开口,“拜托大家了,”说着抱了抱拳,便向着几十步外的中军大帐走去。
军士们从四面八方向元诩涌过来,往往一尺来宽的队伍里竟能有七八只手,参差不齐的在不同的高度伸向元诩。有的够不着他手掌,被旁边军士夹得死死的又无法把手臂伸得更长,就拼命的往前够,只为碰一下元诩的铠甲,哪怕只是铠甲上一个小小的鳞片。
个别脑筋灵活的甚至蹲下身来,利用小胖墩停顿的空档,从战友的裤裆和大腿间伸出去摸一下小皇帝的战靴,元诩走过之后便缩回手来喜滋滋的抚摸着自己的指尖傻笑,也顾不得自己的脸蛋刚撞在了战友的屁股蛋上。
“回去也和孩儿他娘说说,俺这手可是挨过皇上身的咧。”
这场面和迈克尔杰克逊跳起太空舞步,台下的歌迷隔一会就晕倒一个隔一会又晕倒一个,然后被拥挤不动的人群高举双臂托送到场外进行急救也差不多了:元诩算是‘滥用职权’、‘以权谋私’,圆了自己的天王巨星之梦。
只是苦了宫中带过来的羽林卫们,他们经历了白天冲觉寺的厮杀,有些伙伴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永远的离开了,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下,到现在还不能休息,眼睛都瞪得和肉包子似的,如临大敌的守在他们的‘统帅’周围,张开双臂用身体挡在‘统帅’和军士之间维持着‘参观秩序’,一个个都被挤得盔歪甲斜。
元遥奚康生陈景真仍然担心有人趁乱下手,紧张兮兮的把元诩围在最里面的小圈子里,头部每分每秒都在轻微的摆动,警惕的观察着每一个涌过来的军士的面孔,一手用力向左右扒开热情的军士,一手握住刀柄随时准备向暴起发难的山胡细作砍去。
过了好半天,元诩终于走到了大帐门口,二百多个羽林卫呈彩虹型分做几层,钝圆的曲面朝外,已将他和亢奋的军士们彻底分隔开来。
“陛下要休息了,我们也可以歇一歇了,”很多羽林卫心里想着。
“侯详何在,”眼看小胖墩就要走进大帐,他却反身向外高喊了一声。
“微臣在,”侯详越众而出,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在胸口敲了一下。和他的父亲不同,这汉子身形并不臃肿,也没遗传侯刚的蒜头鼻。
目睹了薛孤延的示范效应,已经没人会傻到坚持向皇帝行叩拜礼。
虽然,没人知道元诩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把东西都抬过来,”小皇帝指着帐门正前方的空地吩咐道,“就摆在这里,全部都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