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浑身发烫,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跃着,甚至耳朵里能听到“咚咚”的心跳声。
吴雪梅依偎在我怀里,良久都不动弹,我低头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心里更加紧张得不行了,从小到大第一次面红耳赤,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吓得自己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火堆熊熊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光摇曳,温暖慢慢地流进心里。
女人一旦得到安全感,很容易沉沉睡去,我知道她心里盛满了失去了亲人的痛,一日之中连惊带怕,能撑到现在对她而言实属不易。听着她轻微的呼吸,我心里无比安详,宁愿一辈子这样维持原状。她的双臂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哪怕是熟睡当中也不肯撒手。
跟个调皮的小女孩有什么不一样呢?我叹息一声,如果到了那个可怕的世界,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不对她好点,恐怕一辈子心难安。
拨开火堆,加了几根木柴,我希望她能更温暖些,真担心以后没有这样嘘寒问暖的机会了,所以我尽力能做一点是一点吧。
我俩身上的衣服基本被烤干了,怕她冻感冒了,我脱下外套披在熟睡的吴雪梅身上,然后将她轻轻地靠在墙壁上,做完这些,我才发现胳膊酸麻,就连腰杆子都快断了,心里嘲笑自己太不争气,搂个女人像是抱着一个烫手山芋似的战战兢兢,就不能拿出大丈夫那种坐怀不乱的豪气?
“张山红你不要放弃我——你不要走——”吴雪梅辗转翻了半个身子,脸上满是依依不舍和委屈,两行眼泪缓缓地淌下来,但她依然双眼紧闭,呼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苦笑一下,她喃喃细语,连梦话都说出来了。我把她当做唯一的亲人,她心里又何尝不把我当亲人呢?我从小孤苦伶仃,只有养父母对我最好,可是我即将要离开他们了,到达另一个陌生的世界,但我又庆幸自己,吴雪梅妈妈被烧死了,爸爸是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她除了我,恐怕再没有任何亲人的呵护了。
我同时又是自责的,假如我不出现,她们娘俩是不是活得好好的呢?那个徐老师也会好好地教书呢,他们的命运因为我的到来而悲惨地改变,我假如不来北京呢?至少她们还在继续寻找我呢,永远找不到的话,或许一切都可避免。
我靠着她坐下来,忍不住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小声哼唱着:那是一个秋天,风儿那么缠绵,让我想起他们那双无助的眼,就在那美丽风景相伴的地方,我听到一声巨响震彻山谷,就是那个秋天再看不到爸爸的脸,他用他的双肩托起我重生的起点,黑暗中泪水沾满了双眼,不要离开不要伤害,我看到爸爸妈妈就这么走远,留下我在这陌生的人世间,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风险,我想要紧紧抓住他的手,妈妈告诉我希望还会有,看到太阳出来妈妈笑了,天亮了……
泪水悄无声息地落满了衣襟,我想此时天也快亮了吧,黑漆漆的墓道不知通向何方,而我要走的路依然漫长。
我和吴雪梅对未来充满了渴望,同时也充满了恐惧,我俩正如歌词描述的那样,此时最想念的就是天堂的亲人吧。
火堆依然燃烧,而我却沉沉地谁去,当我醒来,火堆依然通红,扭头发现吴雪梅不见了,我蹭的一下站起来,惊惧喊道:“吴雪梅你在哪里?”
噗嗤一声笑,一个温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看到一道手电光,吴雪梅说:“你醒了,看把你紧张的,我刚才探了一下路。”
我如释重负说:“发现什么了吗?”
“正前方是一座墓室,右边出现一条密道,雪山红梅石门就在那里。”
我踩灭掉火堆,将打火机和炒面塞进怀里,然后端起镰刀,拉着吴雪梅说“你拿好手电,我们先到墓室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