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车帘一挑,一袭红裙映耀而出。店里的鲁翁甫方欲设下踏脚凳,却听见红衣女道:“老丈,不必了。”说罢,便轻跃下犊车,对侯立于车旁的白髯客说道:“兄长,便是此间茶舍?”那白髯客回到:“正是。”其声浑浑若川,与他魁峨的身量也是相称。
红衣女略打量一下四围,便与白髯客一前一后进了茶屋。她步履快而轻,帷帽下的薄娟里隐约一张俏脸。
见席上已然有客,白髯客脸上现出为难之色,那红衣女却似不甚在意,旦将一柄镂金剑递与白髯客,说道:“兄长且看,此把可否能与你之楚剑抗衡?”
白髯客接过剑去,只道:“我闻齐桓公当年于葵丘大会诸侯时,身上所佩的,便是此剑。其锋利如何,闻之胆寒。”红衣女一面摘下帷帽,一面笑道:“兄长坐乃肃坐,容是肃容,又为何玩笑敷衍于我?”
因二人落座处便在一步之外,一言一语皆被先生与少客尽收耳底。少客略一侧身,假作整理冠服,余光一瞥,一位青发未绾,颜若舜华,丹唇流朱的女娥正含娇且笑,素手捧杯而饮。这一顾之下,少客悄回转身,附耳于先生曰:“先生馆中,来仙人也……。”
先生亦轻语道:“真可谓白日嫦娥。少郎动心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