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又是满地的垃圾,凡是有人待过的地方,都无一能够幸免。
二楼又开始歌唱了,唱的是《心太软》,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子在唱,没有跑调,蛮好听。
她漫无目的地走到秋千处,找了一处无人的亭子坐下,临近有一对荡秋千的男女。
路过的时候,她不经意地扫了他们一眼,男的看起来很像是个正人君子,女的是一头及腰黑长直发,白衣白帽子,五官没看清,不是素颜就是妆容很淡。
也许他们是上来游玩的客人吧,也或者是老板的亲戚朋友,看着不像是那种会到“阆苑仙葩”去的人。
张三背对着他们,靠在古亭柱子上,愁锁眉头,她现在全然是个吃了睡,睡了吃的无用之人,空虚和焦虑无时不在萦绕着她。
想多了,又没有什么好办法脱离现状,她就觉得人活着好累,不是躯体累,就是心神累。
“我也不晓得我为啥子会跑到这里来做了小姐。”
白衣女子说,听她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没看出来,她也是小姐。
“是不得已而为之?”
背对着张三的男子说。
“也算不上是不得已吧,当初我还小嘛,跟到别个出来打工,东跑西跑一点着落都没得,我觉得好辛苦哦!从小我也没吃过啥子苦头得,我是幺妹儿撒,。。。也不晓得啷个,在外头闯久了,也不想到要回家,因为混得不好嘛!
后来,稀里糊涂的就开始做起了陪客的工作,越陷越深,慢慢的,养活自己也绰绰有余了,却再也不敢回家了,丢不起那个人。”
白衣女子说着就声音哽咽了。
“其实,你随时可以选择离开这种工作环境,换一种活法。”
男子依然坐在秋千上,没有上前递纸巾,也没有安慰,而是默然片刻,提了个建议。
“你不明白,我已经没得啥子回头路了,一生中最好的年华也都被我个人糟蹋完了,我要不干这一行,我还真不晓得我能干啥子。
换个活法?
我也想撒!
可都是说起来简单,实际行动起来难得很。
我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张三能听明白,白衣女子为自己身为小姐而后悔莫及。
“没想过要嫁人吗?”
男子的话不多,语气低沉,言语透着沉稳。
白衣女子闻言轻声笑了笑。
“以前幻想过的,现在不想了,没资格想了,也不想想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吧,想太多了,容易催人老。”
“不为以后打算?”
“咱们不谈这个话题了,有些沉重,聊点别的吧。”
提到以后,张三也同样感到沉重。
“呵呵,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想太多会毁了自己,正所谓‘大道无道,自然而然,顺其自然!’”
想太多会毁了自己?
男子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每次想太多,她就心里压抑,夜不能眠,就像此刻,焦虑和心头的压力无形地禁锢着她,一点不能放松身心。
顺其自然!
对,顺其自然!
“你的真名不是圆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