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得益于之前的营销噱头,洛阳城所有人直至现在都坚信这是好东西。
黄河上,吕绍正站在船头上眺望着远方,前面再过十余里,就是孟津码头了,吕家大船开始沿着黄河边水流较缓的一条水道徐徐而行。
突然,在前方一个身影从岸边猛地跃往黄河中,黄澄澄的河水中顿时泛起一阵浪花,人影在河中上下浮动,不断地扑腾。
吕绍自己会游泳,但是也就会几下狗刨式,下水救人肯定不行,没准还能把自己搭进去。吕绍急忙叫来水性好的几个军屯卫,跳下水中将这个人捞到了船上。
几个军屯卫把这人放在了甲板上平躺着,吕绍向这人看过去。只见此人微微有些憔悴,看上去大约四五十来岁。可明明是个男人,面上居然还有些许粉饰的痕迹,下颌上一点胡须都没有,身上穿着锦衣华服,正在那边不住地咳嗽,边吐着在河中喝到的黄河水。
“额,这位...兄台,不知怎么称呼?”吕绍微笑道,“刚才我见你似乎是有意跳河,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么?”
周围的军屯卫和典韦看着这“男子”也都在窃窃私语。
对于其他人来说可以做到窃窃私语,可对于典韦来说就难了,毕竟典韦是天生的大嗓门。
军屯卫正在嘀咕着呢,典韦猛然低声吼了句:“不就是个阉人么,有甚好奇怪的?”
顿时那“男子”有些难为情,吕绍在一旁也有些尴尬。
“男子”看着面前的吕绍,接着摇摇头,难为情的道:“怨自己,怨自己。”
看着面前的男子,吕绍也是一阵感慨,汉承秦制,南北皇宫中有大量太监,这些太监终日待于皇宫中,不得与外界往来,而世上中多用腌臜、腌宦来贬低他们,身体残缺而又备受鄙视。从根底上来说太监也都是穷苦人,不然谁会舍得把自家孩子送进宫当太监呢。
“今日虽有暖阳,但船上风大,兄台不妨到船舱中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吕绍对着这太监轻声道。
也许是吕绍的好心肠感染了这名太监,他不再寻死觅活,哭哭哀哀,站起身来冲吕绍作了个揖,由军屯卫领到船舱中去了。
换了衣物后,吕绍命人给这个太监送了碗热汤暖腹,而后吕绍与之交谈才得知,这名太监名叫宋典,本来是皇宫中一名老实巴交的普通太监。
大汉熹平六年也就是七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天子命他主持修缮南宫的玉堂,宋典尽心尽力,用了数年的光阴,将玉堂修的极好,天子特恩赏两千石粮食。
借此机会,宋典算是有机会接近宫中的贵人们了。但是宋典生性老实,不懂得巴结讨好,所以直到现在也只是一名小太监头子。
最近一段时间,洛阳城内达官贵人圈子里流行一种叫玻璃镜的神奇之物。据说能照的人纤毫毕观,城内还流传着种种关于这玻璃镜的神秘传说。
宋典侍奉的那位贵人闻听之后,指明要这玻璃镜。于是宋典领命带着五万钱出来采买,可没想到这玻璃镜竟如此昂贵,一面铜背玻璃镜都要三十五万钱,宋典所带金钱远远不够。
今日宋典正在这孟津码头来回徘徊想办法之时,被人以低价售镜的由头骗取了身上所带的全部银钱。
宋典是个老实人,遭此一难,想想就算这时回宫也没法交差,一时间想不开就打算投河自尽,了此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