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绍进了书房,只见书房内书案后正跪坐着一个身着常服的中年男子,白面细须,一脸书生气,正在那手执一册竹简,津津有味地品着。
小仆领着吕绍进了门后作了个揖就躬身退了出去,这吕绍在这书房内也没有安排个榻,就这么干站着。
大汉国祚绵延四百年至今,儒家读书人的地位已经大大提高,在这些读书人眼中,上只看得见圣明天子,下只看得到同辈读书人,至于像吕绍这样的武夫,大都被读书人所看不起。
吕绍在这里站了有片刻功夫,这冯远仍是在细细品着竹简,连头都未曾抬起过。
吕绍不禁有些恼火,虽然自己是你的手下,但也只是名义上的,犯得上这么故意羞辱于我?
一刻钟,两刻钟,将将快到三刻钟时,吕绍脸色已经是极为阴沉,就要发作出来,扬长而去。
“堂下可是虎牢关守将吕绍”冯远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微微笑道。
明知故问,在这拿官位压我!
吕绍躬身施礼,沉声道:“正是末将。”
“我听闻你在虎牢关强占土地,在编制之外私设军兵,购置兵械,意图不轨啊?”
吕绍心中已经是极度厌恶,脸上一丝笑容都已挤不出,冷声哼道:
“不知大人从何得知?难道是从大人的兄长那得来的消息?”
“未经调查,就给吕某定罪是否太过武断,不合大人的读书人的身份吧?”
冯远也不说话,笑吟吟的望着吕绍:“朝廷自有法度,出了这档子事,总得有人去处理。”
正说着话,吕绍听见书房两侧屏风内内隐隐有粗粗的呼吸声传来,细细一听好像还有金属相击的声音。
书房两侧有伏兵!!
啊!想想自己还以为今日能好好和这冯远谈谈此事,没想到却是遭他设下这样的毒计暗害。
典韦和一干卫士都在府外等候,现在也没法来救援自己看来,自己今天很可能栽在这个地方了。
吕绍越想越愤恨,这冯远好重的心机,眼看自己恐怕难逃生天了。一腔怒火夹杂着自己的心里话夹七杂八的喷射了出来。
“大人可曾知道,数月前有几支黄巾乱军在虎牢关城附近扫荡,当时,数十个小庄子瞬间成了瓦砾废土。”
“大人可曾知道,当时虎牢关城四周遍布数万逃荒难民,难民几乎已成围城之势,稍有不慎,虎牢关即告危急!甚至其中隐藏着多少黄巾乱军的细作,一旦出事,危及京师!”
“大人可曾知道,我吕绍当时还是一介白身,即使是后来也不过是个军屯长,对于大人而言是个芝麻大的官。可是,连月来,我吕某人花费多少心血和代价才将这些流民安置妥当,让他们人人有饭吃,有事做。”
“可大人仅凭自家兄长片面之言便要定我的罪,怕是有失公允吧?”
说完这些话,吕绍左手捏着腰刀的刀鞘,右手缓缓向腰刀刀柄摸去,他已经想好了,一旦有异动,便拔刀和这阴险的冯远一命换一命,反正自己两世为人,活得够本了。
“哈哈!”这冯远抚着稀疏的细须,不住的对着吕绍笑。
“大人此时还要讥笑于我吗?”吕绍已经是目呲欲裂,双眼通红,状若猛虎般死死盯着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