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宇一听见写字就皱眉，眼睛滴溜溜的到处瞧，也不知道又想什么。

江月正色劝道：“小少爷还是回去好好认字，要不以后做了将军，可是连战书都写不了了。”

江明宇嘟嘴说：“将军又不要自己写字。”

江月便问：“你胡大哥识字吗？”

江明宇这回低了头，老老实实说：“我听见父亲说，胡大哥已经读完好几本兵书了。他还没有老师教。都和大哥一样了，文武双全。”

江月扑哧一声笑出来，就江明轩那样的，也算是文武双全。她再接再厉的劝江明宇：“那你快去吧。你若是写字写的好了，以后也文武双全。得了老爷的夸奖，记得来和我说一声，让我也替你高兴高兴。”

江明宇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扯着大力跑了。

江月把獾子油放在院子角上的一口废缸里，进了大屋，见小莲在炭火前面只坐着烤手，衣服也没动多少。她往自己的盆里兑了些热水，开口说：“小少爷身边还是该跟个丫环才是，大力到底是个男的，不懂事，就这么每天带着小少爷到处跑，没个知冷知热的，也不好。”

小莲向来觉得自己在府里人缘好，哪个有些八卦都是晓得的，这时候便在江月跟前显摆说：“你懂什么，柳姬为这事和老爷闹了多少次了，不管用。大少爷就是这么过来的，到现在他院子里伺候的也不过一个宋婶子，以前当奶娘使，如今就是个打扫的。老爷以前受过苦，就说男子都得这么过来才行。再说小少爷好多了，柳姬跟前那两个丫头，不也能干活么。”

江月哦了一声，好奇问道：“你说大少爷这也不小了，马上得成亲了。我以前听我娘说，那些有钱人府里的少爷，成亲之前都会先选一个丫头暖床，以后能给个身份呢。也不知道咱们府里是个什么意思？”

小莲愣怔了一下，半晌说道：“哪有这道理。没听说过。”

江月便低头干活，没再说话。

过了一阵子，小莲却又问了一句：“什么样的有钱人家？我听说夫人看上了刺史府的三少爷，那是有钱人家不？难不成二小姐嫁过去，那边屋里就有人了？不得被二小姐打死？”

江月想了一想，斟酌着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说刺史大人是从上京来的，他族里当官的多，刺史还是个小官。你想想上回白鸽过来的时候还说，刺史府小姐光大丫环就四个，奶妈两个，还有跟着的其他婆子下人。那衣裳根本不洗，就穿一次就赏了人了。有钱人不是都三妻四妾吗？可能他们都习惯了吧。”

小莲点头：“你这么一说，倒是听过这些，当时只觉得那些人家和咱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又琢磨了一回，自己说道：“咱们老爷是自己打拼出来的，现在也是六品的官了，刺史听说也就五品，好像也差不多。”

江月便笑：“是呢，再过个几十年，咱们江府，也是那种人家了。到时候咱们两也是有身份的婆子，手底下管着十七八个丫环，就活出来了。”

说的小莲笑了起来，又啐她：“你就这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