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四面为水,孤岛之上有两座五雷寺,一个是真寺庙,一个是假寺庙。真寺庙里访客络绎不绝香火旺盛,假寺庙是玄门重地闲人免进。谭谋,就生活在那假寺庙里。
舟山五雷寺,是个清闲之地素雅之地,除过围墙是青石所砌其余建筑列为木制,飞檐斗拱,朱门玄柱。亭台水榭皆有木廊相连,院里有荷塘流水,青藤假山,处处鸟语花香。
楚科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扭着头四处张望心里满满的全是哇塞。也不由得他哇塞,这玄门之中唯有舟山五雷寺最为漂亮,既有南方的灵秀精致又有北方的恢弘大气可谓是集大成者。
苏尚晚见到楚科开心自己也跟着一起开心,时刻留意脚下免得楚科磕绊。不过在前引路的谭谋就不行了。就在刚刚进门的时候,门口只有四个十来岁的后辈守门见面第一句就是“师尊说了,等谭兄回来先自行去祠堂领罚。”
谭谋嘴角微抽,心里难受。人不在家也要罚真是太不给面子了!不过没关系,既然师父不在家那他谭谋就有一百种作弊方式,呵呵,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到这里谭谋脚步都轻快了几分,直接带着苏尚晚和楚科就进了祠堂。
玄门各派都设有祠堂用来供奉死去的同门,死者为大无论辈分一律享有同样的供奉。只有死时仍是玄门子弟的人才能入祠堂,那些因为种种原因离开的弟子则会被除名,从此与玄门了无瓜葛。
舟山的祠堂与别家的祠堂一样分内外两间,里大外小,内奉祖外行罚,这是几百年来留下的规矩。今日当值的是两个后辈,今年只有十五岁长得却是孔武有力,难怪会被选来做行罚弟子。
“两位……”谭谋一脸笑容自动迎了上去。
“前辈,师尊早有交代‘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谭谋嘴角一僵,眼珠一转“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师父他又不在,你们说是吧。”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前辈不要为难我们,虽然师尊不在家可是……”
“打住!”谭谋抢道“我请你们看不醉楼的歌舞表演!”
“前辈,不是我们不想帮忙,只是……”
“外加一顿浮云宴!”谭谋再次加价。
“浮云宴是什么?”一边的楚科小声问道。
苏尚晚解释起来“舟山不醉楼的招牌,由三道菜组成,一荤一素一汤,极尽美味,价格不菲。明天我带你去尝。”
楚科眼睛一亮“真的!”
苏尚晚点点头。
那边两位行罚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起来,一边是美食诱惑一边是门派家规。
谭谋见他俩开始犹豫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破财总比挨打强!
“两顿!”
“成交!”两位弟子答得痛快,谭谋忽然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
“不过……”行罚弟子又说道“谭前辈需得配合我们演上一出,好让我们交差。”
“好说,好说!”人家一答应帮他作弊,谭谋也跟着痛快起来,自己屁颠屁颠的搬来长凳趴好,又拿起三个坐垫塞进衣服里,然后做出一副无谓生死的样子大声喊道“来吧!头上磕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打吧!”
“得罪了!前辈!”
长戒尺高高抬起,落下时却不带一点力道才刚刚触碰到衣服就又一次抬了起来,谭谋趴在哪里配合着鬼哭狼嚎。
“哎呀!疼死了!啊!”
苏尚晚只觉得没眼看,转头看向楚科,楚科竟然是一脸的惧怕之意。
每次看到戒尺高高抡起楚科就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戒尺又飞速落下楚科的心也跟着一同落下,一起一落之间只觉得浑身发软,慌乱异常。
“你怎么了?”苏尚晚问道。
“我最见不得这个,看着心慌。”楚科说道。
苏尚晚脸上划过一丝担心。
“谭谋,”他喊道“我领着楚科四处转转,你慢慢来。”
“啊?”谭谋回道“啊,行,你去吧,你就住上回住的那件房,让楚兄住你隔壁。哎呀,要死了,别打了!”谭谋继续哀嚎起来,演戏要演全套的吗!
苏尚晚觉得越发没眼看了,领着楚科推门出去了。
芳华
叶秉之在元新先生的屋外来回踱步,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叶秉之猜不出凶吉。这位元新先生是一位天才医师,年级轻轻就多有建树。虽然今年刚过三十却已经被奉为先生,名下的两个小徒弟更是不得了,小小年纪便可以独当一面芳华宫对此可是寄予厚望。
方平卿倒是没有一点压力,从小就在叶秉之的保护下长大的他还不懂的生命可贵,即便他总是念叨着珍惜生命珍惜生命。方平卿看不到那些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同门弟子模样有什么不同,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做着一样的事情,不知不觉中有些人来了,有些人走了。每隔五年都会有年幼的孩子入门,蓬莱阁总是热热闹闹的,可是仔细看过才知道一期弟子中能活过三十的不足两成。
平卿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对着过往的芳华弟子热情似火的打着招呼。
芳华宫,女弟子最多的地方,她们没有统一的校服一个个桃红柳绿放眼望去,什么清纯可爱的,什么冰山冷酷的,什么温婉可人的,只要你有心总有一款适合你!各家弟子都争着抢着要来芳华宫办事,而且芳华宫的姑娘对外来的弟子们一个个都很是热情啊,每回都要“热烈欢迎”一番,不少弟子在经历过一次之后从此谈芳色变!
然而方平卿虽然来过几次了,但是还经历过什么热烈欢迎,因此有恃无恐!
“姐姐好,姐姐这是要去洗衣服吗?”
“唉,这位姐姐你这裙子真好看!”
“姐姐,上回我来你给我的点心还有没有啊,没吃够!”
“姐姐……”
“方,平,卿!”叶秉之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摘花惹草的行为。
平卿舌头一吐奸计得逞。你叶秉之现在心烦意乱没空搭理我是不是,没关系我方平卿有一百种方式让你看到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胡闹!”秉之训斥道。
方平卿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伸手扯过叶秉之的衣袖轻轻摇晃起来“我这么做只是想你看看我吗,自从进了这芳华宫你都没和我说一句话。”
“唉……”秉之叹气“家里后辈生死未卜我哪里有心情陪你说笑。”
平卿撇撇嘴“哦。”
叶秉之心上一软安慰道“怪我,只顾着着急了,没能顾及你。”
平卿本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身后门响赶紧起身站到秉之身后去了。
屋门开启一位优雅夫人跨过门槛。
“元新先生。”
“元新先生。”
叶方二人同时行礼。
“没有外人何必如此,快抬起头来。”
“不知家里小辈现在情况如何。”叶秉之问道。
元新先生立刻严肃起来“性命无忧只是所中之毒比较奇怪想要解毒还要多观察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