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二人如此凑巧的出现在望北村?这个问题谢明依想了许久,一直到她在农家小院的柴房里看到满身伤痕难民似的的异域男子。
“西洋人?”
长安城中虽也有外邦人,但大燕向来政策开放,对这些外邦人向来都是照顾有佳,这种情况着实鲜有。
再者谢明依看向简陋的床榻一旁站立的凤绾,
“怎么回事?”
谢凤绾叹了口气,将自己遇到男子的经过挑些重点的讲了起来。
原来谢凤绾同母亲刚回到落脚的农家小院,紧接着那人便倒在了小院的门口。
男人从哪里来几人并不知晓,四下无人,谢母当机决断让方妈妈和素月二人将人抬到了院子里面的柴房,等待谢明依归来。
而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怎么没请个大夫?”谢明依问道。
凤绾回说,“娘说乡村大夫不可靠,长安城里的医馆也都有各家的眼线。”
说完又自己小声喃喃着,
“索性已经伤成这样,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了。”
“……”
谢明依心中好笑,看了一眼谢凤绾,摇了摇头。
碍于床上的西洋男人谢明依没有多说教,只是凤绾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谢明依,猛然间她想起了恰好出现在这里的苏衍和韩燕,目光落在了床上的西洋人身上。
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着——莫非那二人是为了来寻此人?
且不说眼前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此人在她这的消息泄露出去。
当务之急,还是将这人的伤治好。
可眼下她是断断不能进城的,莫不说别的,就是她刚到南城门,周百彦那边就能接到消息,自己就别再想出来了。
最后,这主意还是打到了谢凤绾的身上,
“凤绾,你和容璟进城一趟,拿着我的拜帖,去请徐太医,就说我——邪风入体,请徐太医务必亲自出城一趟。”
凤绾年纪虽小,又是闺中女子,但自小在谢明依和母亲的教导下见识自是一般的女子无法相比。
眼下,见着这人伤的不轻,谢明依和母亲皆是如此谨慎,自是不敢再大意怠慢,忙出门唤着容璟,二人乘着马车匆匆离去。
恰逢素月这边烧好了水端进来替男子擦拭脸面,谢明依终于得以窥视到这人的真容。
原本就浓眉大眼高颧骨带着异域之风的西洋人在擦拭去脸上的泥巴和血迹之后,竟看上去十分的英俊,而且眉宇之间隐隐有一种利落不凡的气质。
长安城里可真的是没有这一号人物,看他穿着的衣物早已经破烂,且面容有些隐些苍白削瘦,明显是长久的饥饿所致。
这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又同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一直到傍晚,素月给昏睡中的男子喂了些粥和水,不多时翘首以盼的徐太医便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柴房里。
看着床上的西洋人和一直守在一旁的谢明依,徐太医先是一怔,继而回头瞪了一眼身后谢凤绾,
“你这丫头嘴怎么就那么严,平白看着老夫担心了一路。”
谢凤绾笑了笑,道,
“凤绾若是不守口如瓶,怕是我和徐爷爷今日便不会如此顺利的离开长安城了。”
这其中的艰辛曲折谢明依虽不知但却也能想到,如今恐怕长安城里自己病重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一路上的尾巴有多少亦是可想而知。
谢明依起身拜谢,一边赔笑道,
“徐老一路奔波劳苦,子墨感激不尽,亦是心中愧疚不已,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医治这位外邦,劳烦徐老了。”
顺着谢明依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徐芝兰径直坐到了床榻边的凳子上,掀起西洋人的袖子,又在上面扑了一层从怀里掏出来的真丝帕子,这才号起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