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竹连忙跟上白砚之的脚步，进入密室，一时间震惊无比……

诺大的黑色窖子里，横满了尸体，乍一看有十几具，而且这尸体多为上了年纪的老者，头发花白。

这一张张可怖的又苍白的脸让惜竹不由得一怔，虽然说她是个神仙，理应没有什么能吓到她，但花灵谷里的三百年，她的确没有见过人间的尸体，竟是这般骇然的模样。

这道士倒也说得没错，她就是一个孤陋寡闻，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神仙。

正走着，忽然瞥见一具尸体的手指在动，惜竹不由自主后退一步：“那……那个尸体是在动！？”

白砚之正打量着些人，听闻身后的叫嚷声，挑眉回头：“你怕这个？”

惜竹刚欲点头，回过神来立刻摇摇头：“胡说。”要说这活了三百年的神仙，竟连尸体都怕，这说出去着实丢人。

白砚之眉一挑，手一伸，手穿着周遭的尸身而过：“不是你说的，这皆是幻影么？”

“我哪里怕了？我只是觉得这些尸体长得太丑了！”惜竹说着往前又迈了一步。

白砚之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低头便开始仔细打量着这窖洞里的尸体，有些是已经死去的，有些却是还苟延残喘地活着，其魂魄并未离身。

只见此时的萧沉桑正站在一活人的身体前面，伸出手，掌心竟然变成黑色漩涡，印在那个垂死之人的额头，随即有魂魄自那人肉体缓缓剥离，正向惜竹的方向飘来。

惜竹生来仙魂，既然能看见虚灵的存在，也自然能够看得见魂魄，但是臾山上连人都没有，更罔论死人的魂魄了。第一次见那呆滞无神面色难看的魂魄离自己这般近，连连后退：“它为何要向我这边飘？”

白砚之正打量着萧沉桑的手心若隐若现的黑色印记，被惜竹一声叫嚷打乱了思绪，手扶上额头，眼神一抹无奈，伸手一把拽过惜竹，捂上她的眼睛：“怕就不要看了。”

“我才不怕呢，萧沉桑上哪里弄来这些尸体，他要干什么呢？”惜竹推开白砚之的手，望着萧沉桑手中的黑色渐渐消散。

“借命。”白砚之盯着萧沉桑的手，神色从未有过的凝重。

只见萧沉桑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眉目间皆是歉意，轻声低喃：“叨扰了，前辈，这十几日的命数之恩，沉桑会记得的。”

“借命是什么意思？”惜竹拧了眉头，甚是不解。

“就是将别人的阳寿借来给自己续命，是一种罕见的邪术。”白砚之打量了下周遭的尸体：“只不过萧沉桑还算有良知，这些人其实都是将死之人，被萧沉桑所拿去的命数并不多……”

话音未落，便听见窑洞门口传来脚步踩踏的动响声，二人齐齐望去，只见萧落扶着洞门而入，微微的烛火光，斜斜映在她的脸上：“沉桑，是你吗？为何这里的气味这般难闻……”

萧沉桑见了萧落，一挥幕布，连忙将尸体遮住，竟是有些慌张地跑过去扶住她的身形，眉头紧蹙，声音却温和如常：“是贮藏的一些食物坏掉了，不要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