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惜竹一脸懵逼,白砚之拧眉错开目光,沉默良久,语气缓和了些:“……抱歉,贫道真没算到你竟没见过世面到这般程度,竟连这个都不知。”
“?”惜竹望着白砚之,只见他脸上的神情严肃得异常,疑惑道:“凡人能做的事情,我如何不能?”
“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凡人尚且懂得的道理,你如何不知?”
“我读书少……”
白砚之只是淡淡看了眼惜竹,眉头深锁:“算了,走吧,今次贫道只是去打听一个人,还去城外逛了圈,没顾上你。本以为你只是四处游玩,倘若知道你……贫道应当将你留在身边的。”
“之前那账目,不过画符之时闲来无事写着玩的,你不必如此当真。”
惜竹见这道士不像是开玩笑,语气严肃又是难得的正经,也一时吓到,愕然:“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以为这只是个游戏而已,就跟我从前在话本子上看到的猜谜一样啊,只是这不是猜物什……而是猜……”
白砚之刚转过身,闻言一怔,有些发愣地回头,挑眉道:“猜……猜谜?”
“对……对啊。”
……
没想到那脂粉气息浓重的鸳鸯楼后面,竟然是一座更为奢华典雅的楼阁,且看来往的人,皆衣着绫罗绸缎,身佩珠缨宝饰,看着华贵,却又不失优雅。
来往这里的人,男女皆有,似乎都是贵族人士。
惜竹扯着白砚之,朝着那边的桌旁走去,只见一中年男子摁住一玉壶盖子正向着在坐的宾客道:“压好了么,各位?”
然后桌的两案,皆有人纷纷放上银票或者金锭银锭。
白砚之环视四周,瞬间了然,这里竟然是一座专供名流贵胄玩乐的赌场!?
惜竹看着那玉壶,又看了眼那个暗中捣鬼的中年男子,转头对着白砚之道:“你信不信,这次的数字是五,乃是大。”
片刻后,玉壶揭开,叫嚷声一片,果然是大。
“这哪儿是猜谜啊,这乃是赌钱……”
“虽然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但是我能读人心思,你瞧,那个人一直都在从中作梗,所以我只需要读取他的心思,便能知晓结果了。”
白砚之微微拧了眉,神色几分怪异:“服气……”
“这赌钱,乃是件罪大恶极的恶事吗?”惜竹摸着脑袋问。
白砚之目光瞥向别处,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咳,那是自然……这赌乃是贪,因贪而赌,因赌而输,复又再赌,执迷不悟,当今天下多少家室毁于这一‘赌’字。”
说着斜睨一眼惜竹,只见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见她不再追问,白砚之终是松了口气。
瞥了眼惜竹,想必如此嘈杂的地方,她太能通晓人的心绪,定是受不了的,且别说她,即便像师父那样的人,后来也久居深林避不见人,便拉着她离开:“走了。”
没走两步,却被一人拦住,那人一袭蓝紫衣袍,华贵无比,戴着翡翠戒指的手正把玩着一只玉笛,那笛子色泽甚好,皎洁若白月,笛尾挂着一束红色的流苏。
“这位姑娘今个运气真是好,竟是连压对了六局……”男子声音温润,含着些许笑意。
白砚之皱眉看了过来。
惜竹目光却是牢牢锁住这人手里的笛子,这个笛子这样好看,也这样亲切,多少个夜晚的梦中,皆有一看不清楚面容的华服男子,手执一玉笛迎风而吹,那清澈悠扬的笛音略带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