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竹还没反应过来,白砚之却两步凑了过来,挡在惜竹身前,殷勤笑道:“小妹妹,贫道扶你回去吧。”
那小姑娘一愣,面色上有些为难。
惜竹诧异地望着白砚之,怎么忽然觉得这人这么像个专门拐卖少女的骗子……
小姑娘一愣过后,面带歉意地一笑,声音低低的,有几分唯诺:“这个,男女授受不亲,怕是……”
“没事,贫道不介意。”白砚之说着又上前两步:“来来来,贫道扶你。”
惜竹站在一旁,只觉目瞪口呆,这道士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了,还这么热情,想着挪过目光,拧眉打探这个姑娘的容貌,虽然看着是穷了点年纪小了点,但是姿色却不差,莫不是看上她了?
小姑娘虽然有所抗拒,但见白砚之这么殷勤地凑过来,略一思索,手攀上他的肩头,忽然低眉一笑:“也好,只是若是给村里其他人瞧见了……”
“道长你娶我吗?”小姑娘笑着,黑眸中闪过一丝他们都未察觉到的狡黠。
白砚之闻声一顿:“……”
惜竹忽然忍不住笑出声,白砚之却是黑着脸大退一步:“得……”眼神示意惜竹:“还……还是你来扶她回去吧。”
路上这个小姑娘挽着惜竹的手臂,一路与惜竹闲话家常,也不怕生,极为热络亲切。惜竹斜过眼眸打量她时,只见这姑娘一双黑眸亮晶晶的,颇有几分天真稚气。
她说她叫红烛,家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那个村子里,娘亲死得早,这些年受隔壁张大娘照佛,才勉强度日。
白砚之一路跟在一旁,双手抱胸,听着她们的对话,一瞬不瞬地打量这个小姑娘,想着方才凑上去扶她的时候,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却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彼时正直盛夏,烈日当空,这小姑娘一手挽着惜竹,另一只手却一直放于额前挡着阳光,惜竹觉着好奇:“你怕阳光吗?”
“姐姐看出来了呀,我的眼睛是不能见阳光的,这眼疾是自小便染上了的,今日上山也只是为了采点草药敷一敷,没想到这太阳这般毒辣……”
惜竹若有所思地点头,却在别过目光时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人又不是凡人。
白砚之见缝插针,凑上来问红烛:“贫道从未曾听闻三峰山的附近有什么居民,这村子,是一直在这里的吗?还是后来迁过来的……?”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红烛顿了顿,眼帘微垂:“但自我记事起,这村子便一直在这里了。”
见白砚之神色疑惑,红烛又轻声道:“道长也无需奇怪,咱们这村的确是与世隔绝,隐蔽得很,好多年没有外人来过了。”
步伐渐近,白砚之愈加觉得奇怪,此行一路遇到的村庄虽然不多,却也不少,只是这个村子却破旧简陋得异常,虽隶属羌国,但这房屋构架却不是羌国的风格,且看这圆形茅草屋顶,土墙围成方形的构架,年代别提有多久远了。
渐渐走近这个村庄,惜竹眉微蹙,手抚着伞羽发亮的骨伞,竟是感应到了花灵的气息……
花灵谷花灵众多,且有些花灵早早就去了人间历练,所以她也记不大清楚,在洑城之时,她只是记得有一位极通药理,能解白毒的花灵,便御伞去寻,骨伞所指的正是这个方位,而今这一带又的确有花灵的气息。
看来路是没有错,那么这个叫红烛的小姑娘是花灵吗?惜竹忽然想了什么,撑开手中骨伞,遮住红烛,道:“忽然忘了手中还拿了把伞,你既有眼疾,我便遮你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