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竹细细回想着，从洑城遇见开始，这个姜妙绒虽然是恶类，杀人如麻，却似乎从来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

想着伸手握住了红烛的手腕，低声问道：“你故意引我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红烛回过头，望着蹙眉而思的惜竹，将她拉到一边，在她耳边道：“你可是猜到我是谁了？”

惜竹点了点头。

红烛闻言倒也不惊讶，弯唇一笑，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语调：“姐姐呀，你知道我便是杀尽天下人也不会伤你分毫，可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见惜竹疑惑，红烛却亲昵地靠在了惜竹的肩头：“是因为姐姐身上，有娘亲身上的味道呢……”

且看她那眉目间天真的笑意，与如此亲昵的举止，俨然一位不知世事的少女，谁又能想得到，她会是那个驭毒虫，杀人如麻，且手段残忍的蛊毒女呢……

回想起那日她驭毒虫杀人的场面，惜竹不由胆寒地往后挪了一步，声音冷了几分：“姜妙绒，你究竟是什么？又想要干什么？”

红烛见状一愣，勾唇一笑，反问道：“姜妙绒？”

“姜妙绒可是羌国的九公主，我才没那福分呢，只不过是借着那副皮囊当了些时日的公主罢了……”红烛说着望向外边天空下的古旧村庄，神情认真，不像是在说谎：“而我，只是红烛，自记事起我便生长在这村庄里了。”

惜竹惊讶于她的坦白：“你……”

红烛却垂下眼睫毛，低眸间神色凄凉：“姐姐若是想知道我的秘密，我告诉姐姐便是了……”

“哦，对了，叫你姐姐或许有些失礼，我应该尊称你一声谷主才是，只不过我觉得我喜欢叫你姐姐……”

听到“谷主”二字惜竹睁大了眼睛，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就见白砚之与村长二人从内室里出来，目光正向她这边投来。

红烛瞧了眼白砚之，趁此间隙急忙在惜竹耳边道：“这道士若是知晓我的身份，定不会放过我，若姐姐还想知道得更多，还望姐姐替我的身份保密。”

“因为，我对姐姐来说，应当是自己人才是……”红烛说完这番话，就敛了脸上神色，退到一边。

听她这一声“谷主”，再加上说她是自己人，惜竹就愈加笃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

白砚之出来之时，老村长站在一旁颤颤巍巍：“道长啊，现如今真的没有事了吗……”

望着这些愚昧无知的村民，白砚之眉头紧蹙：“那张纸符便是祸端的源头，早早烧了便会什么事也没有了。”

“只是这样？”那老村长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嗯。”白砚之点了点头，想起方的一幕，还未曾从惊愕之中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