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得出神，惜竹推门而入，白砚之一见来人忙敛了脸上愁苦之色：“这大半夜的，你来贫道房里干嘛？”

“……”惜竹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少说话。”

说着坐到了他的桌对面，道：“我只是想跟你说，你今天说的那些话，除了村长之外，其他的村民并不相信……”

白砚之挑眉：“此话怎讲？”

“你让他们去烧毁噬魂印时，他们心里很抵触，似乎并不乐意……”

“如此说来，的确不止村长一家收到了这封信了。”白砚之放下撑着下巴的手，指敲着桌子：“这些个榆木脑袋，贫道这是为他们好，他们还不乐意啊……”

转头望向惜竹时，却见她眉微蹙，似乎也有心事，便随口一问：“对了，你刚才去哪儿了？”

“没……没有，我就随便逛了逛。”惜竹错开目光，望向桌子中央的那支明晃晃的蜡烛，想起方才红烛的那一番话，还未能缓神。

白砚之挑了挑眉，只见那烛火微光映入了惜竹的眼眸中，一晃一晃的，而她神情中却是带着一点点悲伤之意，几缕发丝散落在了脸侧……

忍不住抬手，伸手将她的那一缕头发替她绕至耳后，惜竹正愣神，一回神见忽然凑过来的白砚之，拧了拧眉：“你干什么？”

烛火微光下，四目相对，惜竹拧着眉，白砚之却是神情平静无波，认真问道：“你有心事？”

“……”惜竹觉得二人距离如此之近，有些不习惯，微微往旁边倾斜：“没有的事。”

“那红烛，你可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白砚之仍不作罢，盯着惜竹的眼睛，继续问着，只这一问，便清楚地看到她那双眼眸所流露出的闪避之色：“我不知道。”

惜竹见这人目光仍旧没有移开的打算，索性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白砚之见惜竹明明脸上写满心事，却如此明显地隐瞒他，微微一顿，抽回手来，脸上笑开道：“你别多想，方才你头发掉到了贫道的菜里了。”

“……”惜竹低眸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发梢上沾了些许油渍。

白砚之脸上虽然笑着，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她要连他也不信任……

惜竹见没有其他的事情，便没再多话，正准备离开，只是方走到门口，却被白砚之叫住：“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吗？”惜竹回头。

“夜里风凉，不要乱跑。”白砚之低着头没有看她，只是手指扣着木桌悠哉悠哉道：“听说这村子里死了不少人，外边孤魂野鬼多，你若是被哪只鬼给捉去了，贫道怕不好跟师父交代……”

“你才会被鬼捉去呢！”惜竹哼了声，便转身离开。

带她走远，白砚之才抬头望着她那渐渐隐于黑夜的背影，指尖轻捻着纸符，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