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延龄终于吐了口浊气,刚欲离去,却猛然发现自己的马不见了。四下扫视一圈,居然在马厩里看见。那马的腿上已经栓了两条铁链,不知在那栏杆上缠了多少圈。想将它解开,除非把这栏杆拆了。可若是拆了这栏杆,那就必须把马厩给拆了。
他猛然想起,昨夜整理马厩的时候,所有地方都挂着灯笼,唯有这里,黑漆漆一片……
我尼玛!!!
这匹马名曰风驰,可是他被封上柱国的时候皇帝御赐的。从西域运来,可日行千里。
耿聚忠这个畜生王八蛋,让他在这里白干了一天活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不要脸的要霸占他的风驰!!是可忍,孰不可忍?
“耿兄……这……”孙延龄咬了咬牙,拳头紧握,连身体都有些颤抖。他转过身来,却猛然发现这马场中哪还有人。耿聚忠那小王八蛋,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早听周培公说过,孙延龄胯下那匹风驰马不下于吕布的赤兔马,他打这匹马的主意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有机会把这东西纳入自己囊中,哪还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眼角剧烈地抖了抖,孙延龄呆立在地。良久,终于狠狠咬着牙低声道。“耿聚忠……算你狠!”
等你劫掠萖曦公主之时,便是你人头落地之日!风驰啊风驰,你便先将就一下,我迟早都会来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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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南王府的浴室之中,少年惬意地躺在木桶里。一层鲜红的花瓣散发着淡淡香气,袅袅云烟升腾而起,宛若仙境。
“呆……我乃身披金凤朝阳甲,胯下风驰马,手中断石宝剑,辽东盖州耿聚忠是也!哈哈哈哈!”耿聚忠将毛巾叠整齐,放在额头之上,有些玩闹地在木桶里比划了一番。
“主公,方便在下进来吗?”浴室的门突然被敲了几下,旋即是周培公那浑厚的声音。
“进来!”耿聚忠懒洋洋地道。
“主公……”周培公踱步走进浴室,对着少年一揖,却是极为隐晦地扫了一下侍立在侧的两个丫鬟。
“嗯,你们退下!”少年摆了摆手,只等那两个丫鬟走了,这才将额头之上的毛巾取下,认真地望着周培公。
“主公,我们发财了……”周培公抚了抚胡须,笑道。“那王富贵这些年来没少走私盐、铁、茶叶甚至军火,我们的人已经抄了他的家,共得白银一百一十五万两!另从地下赌场、运输线上获得马匹两千一百余,剔除老弱,约有一千一百匹马可供军用。此时此刻,耿厚已经带着人去拉了!”
“一百一十五万两!”此话入耳,耿聚忠差点没把下巴惊下来。原以为这王富贵有个几万两银子就不得了了,却万没想到这死胖子身上居然能榨出这么多油水来。
一百一十五万两,这是个什么概念?他老爹占据着江南富庶之地,每年的总收入也不过区区白银二百万两而已!他随便绞了个富户,居然能弄来一百多万两,这不是天降横财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加上这一千一百匹马,我们就有军马不下于两千五百了!”耿聚忠仰头大笑,只觉心中怅然。
“呵呵呵……”周培公也跟着轻笑,不过他的动作可比耿聚忠看上去儒雅许多。
“培公,钱你们埋到哪了?”少年稍稍平复心情,却是又变得一脸严肃。
“放心吧,都埋在京城外宗人府地下那个大坑里。那附近埋的都是死人,常年没有人经过,绝对安全!”周培公颇有自信地道。说罢,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与主公一同从襄铃城来的那个小女孩失踪了……”
“顾忆筠?”耿聚忠吃了一惊。“那女人可是聪明的很,你们埋银子的方位,总不会被她看见了吧?”
“主公放心!”周培公没想到耿聚忠会有这么大反应,当下慌忙摆了摆手,用手指在手掌上比划几下,解释道。“那个女孩骑着一匹马冲东南方向去了,我专程派斥候跟踪了她十几里。按照时间来算,除非她能长翅膀飞回来,否则是绝对不可能知道我们埋银子的位置的!”
“嘶……东南方向?襄铃城分明在西南方向,三郎香会却在正北方。这个顾忆筠不回家也不去找黄吉,跑到那个位置想做什么?”耿聚忠用手抵住额头,,沉思道。
东南方向,一向都有贼寇活动。每年都有不少人命丧在那里,顾忆筠去那里,究竟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