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是在一个油腻的巷子里醒来的,酒吧街的后巷。
他不知道自己淋了多久的雨,早上还视若珍宝的西装此时已沾满油污。
白天跟老板大吵一架摔门而出,晚上从前女友的婚礼上败兴而归。
而自己傻不拉几花光两个月的工资买的西装,还有刚刚的三瓶酒钱,让他在今晚破产了。
回想适才如梦境一般的记忆,加上全身满脸的酸痛,肯定是在酒吧遭到了一顿痛扁,然后被扔在这里的。
谁能想到奢华光鲜的酒吧街的后巷,竟是这么肮脏油腻。
已经凌晨两点,吴远平时有着极为规律的作息,稍有晚睡晚起,就会烦躁不安。
今天则完全乱了,他现在出奇的清醒,而且很饿,急切地要回家,只想脱掉这身脏衣服,然后睡个昏天黑地。
但是地铁早已停开,打车的话他是没有钱的,恨不得这时可以瞬间转移,下一秒就把自己收拾干净了躺在床上。
“啊——”吴远又烦又怒地大叫了一声。
“想要么,瞬间移动?”突然有句女人的声音响起。
吴远回头张望,一个撑着黑伞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她把伞压得很低,似乎有意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脸。
借助不断闪烁的破旧路灯,吴远勉强看清这个女人的穿着,系紧的黑色风衣下是曼妙细长的小腿,那腿朝自己走近了两步又停下。
“你说什么?”吴远真没听清她刚才说的什么。
“你,想要,瞬间移动么?”女人放慢语速又说了一遍。
“什么瞬间移动?”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吴远心下一惊,她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现在就想回家吗?我可以给你瞬间移动的能力。”
“这位小姐,不,女士,很晚了,请问你是迷路了吗?”吴远听着有点扯,便猜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喝醉了。
“十年。”神秘女人冷漠的声音响起。
“什么?”吴远没听懂。
“用十年的生命,换取这个能力。你,愿意么?”
滋啦滋啦闪着的破旧白炽路灯终于被雨水浇灭,浑身湿透的吴远紧紧盯着对面这个把伞檐压得低低的女人,完全看不清脸,也弄不清楚她的来意。
寥寥数语,吴远只觉得她的声音比夜里的秋雨更加冰冷,淋在烦躁了一天的心头上,使终日颓丧焦虑的他平静下来。
漆黑的暗巷是城市中容易被人遗忘角落,不远处警笛呼啸而过撕破了雨夜,拉回吴远游离的思绪。
“对不起,我不和脸都看不见的人讲话。”吴远准备转身离开,他此时不愿和别人说话,还是个女醉鬼。
“你还想继续这样的生活么?”女人走近他问道。
“我什么生活不用你管。”吴远已经背过身去。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