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老笔斋中挤满了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时间离那飞刀抵挡陨石的壮丽一幕,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除了观主被放逐到了南海;许多修行者离开了昊天世界以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对于老百姓来说,该过的日子照样过,该喝的小酒照样喝;庐山脚下九江城,旗帜依旧高高耸立,只是旗面上一片空白。
因为没有什么值得众生信仰,除了人类本身。
桑桑的境界在这些天里,一落再落,最终沦落到了凡人的地步——李寻欢用玄妙的手段将桑桑与信仰人类自身的新教信仰联系到了一起,可信仰新教的,大多是普通人。
桑桑抱着宁小闲,似乎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终归有一天,信仰自身的凡人们也会越来越强大;到了那一刻,她的实力自然而然的会变得更强。
可是另一件事情,却让桑桑烦心不已。
老笔斋的床榻上,原本属于桑桑的位置,现在却躺着另一个女人。
她艳丽的不可方物,但嘴角的一丝鲜血,却更加凸显了凄美的感情。
桑桑不开心了,瞪着宁缺。
她高高兴兴的来找宁缺,来到长安城的第一眼,却看见了莫山山的身影。
这让桑桑如何能够接受?
若是按照以往的脾气,她会毫不迟疑的离开老笔斋,回到亲生父母的屋子里住。
若是按照觉醒后的脾气,她一定要打个天翻地覆,绝不能让宁缺这厮有什么非分之想。
可是,让她有些无奈的是,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莫山山的陨落。
为了救宁缺,施展禁术,而后神魂永封。
这又让桑桑怎好意思开口吃醋,而且还吃死人的醋?那样,她自己都感到站不住脚。毕竟,在宁缺的生死关头,站在他前方的,不是自己,而是莫山山。
从内心深处,桑桑其实有一些羡慕莫山山——那一刻,若是她挡在宁缺身前,该有多好!
内心的一股怨气硬生生被憋了回去,桑桑有些恼火。
还有。。。。。。
桑桑抬头看见前方站在第一排的那个身着血红色神官长跑的女子,心情更加恶劣了。
这三年不见,宁缺这厮竟然又和叶红鱼裹缠在一起了!
“低劣的人类。。。。。。”桑桑忍不住升起这个念头,不过下一秒,这个念头就被一个少妇的妒火扑灭了。
莫山山我就不争了,毕竟他是为了宁缺而死。你叶红鱼凭什么?
要是让你进了宁家的门,我桑桑二字倒着写!
桑桑在心里暗暗咬牙。
当然,在表面上桑桑依旧是一脸沉痛,浑然看不出内心竟然做起了如此丰富的思想斗争。
屋内的人自然也没有闲心去猜测桑桑的想法,而是在激烈着争论着。
一个胡须长长的老医师开口道:“依我看来,这病啊,乃是所谓的“渐冻症”,抑或是“植物人”。这病呢,只有喝枸杞红枣牛骨马溲等一同熬制的汤药,才有醒转的可能。”
旁边,一位年轻的医师不干了,脸色涨得通红,大声反驳道:“放屁!这病,明明是脑内长瘤,压迫神经;需要动手术将之去除,才能康复!”
旁边,又有一些医师,七嘴八舌的加入了这场战斗。
夫子看着眼前的一幕,连胡须都不摸了,感觉很是尴尬。
也不知道这皇帝是怎样想的,听说了莫山山昏迷,竟然热情的把大内的医师尽数派了过来,说是或能触类旁通,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