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峰顶上,东玄剑池旁,白发苍苍的西门东楼负手而立,老人的身后,站着两个相貌英俊却气度迥异的年轻人。
身穿紫袍腰悬牧秦剑的秦轩,等了许久都不见西门东楼说话,有些好奇的问:“师父,您把我们带到这里做什么?”
西门东似在看着远处的山峰,听到秦轩的话后,转过身来,笑着说:“当然是传你们几招功夫了。”
说完,就见老人抬起手臂,需手往剑池一抓,偌大的剑池之中,一柄通体黝黑的长剑嗖的一声就到了西门东楼的手中。
老人持剑在手,身形挺直了几分,一阵山风拂过,西门东楼黑衣飘荡,一股顶天立地的气势,油然而生。
秦轩和西门非龙很有默契地退到一边,却见西门东楼的身形在转瞬之间移至数丈开外,立于剑池旁的空地中央。
黑衣老人起手抬剑,剑势轻盈、动作缓慢,在那片空地上演练起了一套剑法。
秦轩看得上目瞪口呆,原因是这套剑法的动作太慢,让他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一套剑法,而好似一个动作迟缓的老人在茶余饭后锻炼身体一般,每一剑刺出都疲软无力,似乎连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
他撇过头看了身旁的西门非龙一眼,发现后者却看得十分认真,当下也就耐着性子仔细观看。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秦轩才回过味儿来,感情西门东楼之所以会动作缓慢,完全是为了要让他们看得更加清楚。
因为老人在演练第二遍的时候,速度猛然增加,长剑刺出几乎快如闪电,隐有风雷之声,转步开足间,似脱兔、如疾风,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剑势大时,直如蛟龙出海、丹凤朝阳剑势弱时,又如清风拂柳、漫空飞雪,可谓刚柔并济,妙不可言。
若不是看过先前的慢动作,秦轩根本就不知道这套剑法是如何使出的。
对于剑法,秦轩并不陌生,他初学武功之时,接触最多就是剑法,对于剑法的要诀,他始终铭记于心,但西门东楼的这套剑法,却似摆脱了“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的剑道要诀,给人一种悲悯众生且俾睨天下的奇怪感觉。
西门东楼演练完毕,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两个年轻人,笑问:“都看清楚了吗?”
“孙儿看清楚了。”西门非龙抢先说了一句。
秦轩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师父,徒儿有点儿没看明白,不过这套剑法和我以前学过的所有剑法都略有不同,不知是什么剑法?”
“这套剑法是我穷尽一生修为所悟,看似毫无章法,实则一招一式都暗合天道之变,虽只有三十六式,但每一式都可以不变应万变,亦能随机而变。纵观天下剑法,各门各派均有所长,然则万变不离其宗,剑来剑去也无法逃脱我这三十六剑的藩篱,武林中曾有失传的霸道剑法,名曰:万剑归宗,老夫不才,自觉我这三十六式也可称作万剑之祖。”
老人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两个目瞪口呆的年轻人,轻声一笑,继续说道:“道家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我这套剑法则是反其道而行之,追根求源化繁为简,意图囊括天下剑,天道之上为太虚,故此,名为:太虚剑!”
秦轩和西门东楼听得是震惊不已呆若木鸡,只此三十六剑就能囊括天下剑?破天道而冲太虚?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气魄!
良久之后,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再次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西门东楼将手中长剑扔回剑池,望着远处的苍茫大山,悠悠而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要突破天道踏过太虚么?”
西门非龙斟酌一番后,答道:“以前有想过,但父亲曾对我说,武道一途需脚踏实地,不可好高骛远,不然就会望山跑死马,到头来反而会影响心境,是以孙儿便没有再想过那遥不可及的太虚境和传说中的地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