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才探出头,下了夜班的沈可心就已在幽静的小道了。
这是回宿舍最绕的路。
但她喜欢走这条和老家门前一样,用鹅卵石铺就的路!
路的两旁生长着许多灌木,被修剪成两条绿色的矮墙。
沈可心默默地用脚数着鹅卵石,不时的用右手在绿墙上面划过,上面的冰霜纷纷落下。
咦!竟然有一小丛枝头,不老实地探出头,还挂满冰霜!
‘啪!’的一声,她同这冰霜有仇似的,狠狠地把它打出。竟然有冰如离弦之箭,射向前面的一个绿影。
‘呀’的一声,惊了她。她感觉不妙,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军人用手摸了下脸。
糟糕!
“对不起!对不起!”
她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道歉。忐忑不安的她看着那被冰射中的人,眼神里充满着不安和希望被原谅的期待。
‘咦’她心里一阵嘀咕,竟想起这人好像哪里见过。
“你是……那个……”记忆搜索中。
她不停地在胸前搓着手,很快想起前面的这个军人,就是帮她推车的那个。
他站在那微笑着,眼神笃定,看着有点惊讶的她说道:“很高兴见到你!”
她还没回过神来。
沈可心迷糊中看到,他也用手划了下没被她打落的冰霜,充满磁性的声音,温和的说道:
“玩这个?不冷?”
她杵在那里,一阵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不冷嘛,手在不停地搓着;说冷嘛,老大不小还玩这个?想逃,脚又不听使唤。
“诶——你们——平时可以穿便装的?”他看出穿格子列宁装的女孩有点囧,即可换了个话题。
“嗯?我一直都是便装呀!”这下,她回过神来,奇怪地回答着,
“我是编外的,哪来军装?”
清脆中带有一丝沙哑的声音,慢慢地提高了一些。
“嗨!军民一家亲!”军人豪爽地说着,
“我叫张厚华,你呢?”他自然地向前迈出一小步,友善地伸出手,成要握手的样子。
“沈可心。”
此时的她已恢复了常态,微笑着略微抬头,两汪清水映着可爱,大方地伸出手,又很快地抽离,把手藏在外套兜里。
一番介绍,两人似乎熟络了些,先前的尴尬也悄悄地溜走了不少,不知不觉成了并排前行。他们轻轻地踩着鹅卵石,愉快地往她要走的方向去。
“沈,可,心……”张厚华一字一顿的念出她的名字,点了点头,带着笑意,继续抛出他的问题。
”今天你不用上班?”
“夜班。”
她简洁回答的同时,双手掌合着遮住口鼻,打了个哈,由下往上抚摸了下脸,揉了下眼睛。
“看你确实有点累哦,”他踩在两块鹅卵石间,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稍弯,盯着她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