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豪敲门进来，一眼便看到正用缓慢清晰的语气说话的李恩惠。

“一个明星助理。”伟豪有点慌乱，静悄悄地坐下，瞄了一眼恩慧的档案，心里嘀咕着。

哥哥是一个成功的会计，明月一家人看起来是最正常不过的家庭。

“他在狼山有什么朋友吗？”

“据我所知，他最好的朋友都在北辰。”

伟豪心说按惯例，还要施展一次‘恐吓’手段，警告他们不要隐瞒，试图藏匿嫌疑人，抛出几条法律震慑震慑，但是看着支离疲惫的三人，想想还是算了。

“伯伯阿姨，放心好了，如果明月不是凶手，我们一定会还他清白的。”伟豪勉强挤出一笑。

莫奈子看着自己的拍档，很惊讶他的作风改变了。

两人送走了明月家属，倏地觉得一身轻松，局里的吊装电视正在播放着北辰新闻，上面又是明月的专题。

晚间新闻不仅把明月塑造成一个年轻英俊的杀人犯，还扭曲他是一个盗车贼和走私贩。

他们采访到了废品区委员会，爆出了一件惊人事件。

明月的回收场今年还发生的化学泄露，媒体着重渲染了明月如何走私含核废料部件。

“核废料？”莫奈子旁边的一个警员都看呆了，忍不住大声嘟囔，“这些媒体，真能扯到上天……”

电视台还采访了明月的大学社团和家乡社区，大部分都是一些只有一面之缘，或者一看就是不相关的人士，记者非得逼他们说出一句，‘恩，他看来挺像干这种事的人’，配上几张特殊处理的照片，明月的形象越来越突出了。

北辰市警察局曾经做过调查，北辰市民最讨厌的就是盗车贼，在北辰盗车是一个产业，平均每一个北辰市民一生中都会遭遇一次交通工具被盗事件。

北辰电视知道怎么挑动情绪，‘盗车贼’明月众矢之的。

“这已经算很给面子的了。”伟豪苦笑地看着电视，“我给你转一篇文章开开眼界。”

莫奈子打开微信，是一个心理学的公众号，今天的文章推送——曾经北辰大学优秀学子，如今堕落成连环杀人犯，论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如何一步步走向地狱深渊！

莫奈子翻了翻白眼：“没有证据表明李明月有反社会人格障碍。”

“当然。”伟豪不在意地附和，“我敢肯定他不是。”

“额？”

伟豪：“你知道他得过狼山市初中象棋大赛第三名吗？”

莫奈子眼珠转了转，问：“然后呢？”

伟豪：“大学参加过数独爱好者社团，魔术社团，还有一个大学侦探社，这种人不可能是反社会人格。”

莫奈子点头：“都是智力类团体，这让我想起来了，他最好的科目是数学，他还辅导一名高中生数学呢，谁出的外勤？档案呢？”

莫奈子说完，开始在桌上翻档案。

“别看了，我看过了，没什么。”伟豪轻轻叹气，叉着腰走了。

莫奈子打开档案，专注地看了起来，上面被辅导的学生叫简雨桐，同事用了一个括号写着：她很紧张。

她说，明月在教导的过程中很专业，没有显示一丝暴力的倾向，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两人只在她家见面，还有，他很喜欢昆虫。

她爸爸简辛，一名就职农业部的昆虫教授，他说，明月这个人应该不是杀人犯，他是一个可爱有活力的年轻人，和自己一样，特别热衷于昆虫研究和养殖，明月还送给他好几只稀有昆虫作为礼物。

用他的话来说，一个有爱好的男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严谨的同事在这里用了一个感叹号，可想而知，现场的教授说话的语气）

“爱好真多……等等，昆虫？”莫奈子皱起眉头，这样想起来，他家里的确有好几本昆虫图鉴。

“还有那些蜜蜂……”莫奈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