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这不是还想在这凝香园住几年么?”
“我呸,这是什么好地方么?你嫁个好人家,我赚了钱,你享了福,皆大欢喜。可你再熬下去,等你年老色衰,你看看还有多少人愿意为你砸银子。即使是现在,你看你这人气能跟前几年相比么?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今儿我可告诉你,你想毁了自己后半辈子我管不着,可我是真心疼我的银子啊。”
“我明白,可如果不能跟随我的心上人,我宁可在您这做个老丫鬟。至于银子,你又不打算嫁人,要什么银子啊。”云灵咯咯地笑着,说完就赶快躲避着老鸨扬起的巴掌。
“死丫头,没大没小!看我不打你!”吓唬两下,老鸨继续说:”哎,我也明白你对那明岳的心意,我还是那句话,一万两银子,你跟他走。别说我对他苛刻,若是别人,两万都不够。”
“谢谢妈妈,他会带我走的。”
“哦,对了,你那心上人现在还只是刑部主事吧。”
“是的,妈妈。他对功名看得很淡的。”
“那就好,这京城已经不是昨天的京城了。不过天塌了,个大的顶着,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
“妈妈,你在说什么啊,有什么人对他不利的么?”
“别问了,我们这地方,消息最是灵通,可我们最该管好的也正是我们这张嘴。不过放心,没他什么事。”
次日,刑部,明岳正翻阅几本古书,左侍郎周才进门将其叫到一旁说:“刚刚尚书府来人,让我等今日到府上候见。”
明岳大感诧异,这刑部侍郎和主事对老百姓来说是京官,可对于尚书令来说不过小人物罢了,有什么吩咐派人知应一声便是,有什么事竟然还让自己这等人到府中等候。不解归不解,尚书大人的召见,谁也不敢怠慢。刑部侍郎带着明岳卯时便赶到新任尚书令王伦府中,府中管家直接将二人从小路带到后厅,茶水点心早已备好。但是三人一直等到晚饭时分,二人才见到王伦。
王伦来到后厅,见到二人道:“圣上龙体有恙静心祭祖祈福,作为臣子为圣上分忧才知道圣上日理万机,忧思难断啊。今日找诸位来府中,乃是为了一件事关朝廷安稳的大事,还望诸位戮力同心。”
周才忙回礼:“都是分内之事,大人尽管吩咐就是。”
“听说周侍郎是武官出身,果然爽快。这位便是明岳吧,早就听闻你的才名了,若不是其中渊源,你应当是状元才是。”
听闻此话,明岳大为惊奇。三年前,新皇登基开恩科,明岳自负身怀不二才学,立志要金榜题名。在殿试时,明岳慷慨陈词,应答流畅,切中要害,深得圣上和在场大人的青睐。可正当他意气风发的时候,薛谦问道:“几年前,沂州受灾,饥民围困官府寻求救济,可是你联合几个秀才撰文为几个商人颂德,让他们开仓救急?”
“回大人,正是。”
谁知薛谦不再理会他,而是向皇上进言:“皇上,此人虽然意在救济饥民,心怀仁慈。但是自古以来,读书人理当谨遵圣人告诫修身养性,不可唯利是图,因此,民有贵贱,士农工商,那是天下正理。明岳当时已身为乡试解元,却滥用文墨,为贪得无厌之辈歌功颂德,实在是有辱天下读书人的名声。”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尽管明岳才学在身,最后也只录了个进士进翰林院,更别说三甲了。这件事之后,他消沉了好一段时间,也是在这段时间,他在凝香园遇到了云灵。几年时间,他对这段往事早已消解,只是今日王大人旧事重提,而且分明是站在他明岳的一边,大有为他鸣冤的架势。再者,当初压下他的名次是薛谦出的头,但是点头的可是圣上,王伦这样的表态难道不怕开罪皇上和太师薛谦么?
明岳大为疑惑,更是心生警觉,他已能感受到不远出就是巨大的漩涡,一旦搅进去,生死难测。他受宠若惊地回到:“王大人谬赞了,实在是晚生年少轻狂,不识大体,本也当不得这个状元。”
王伦哈哈一笑,“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不然今日之事也不会放着刑部那么多堂官不用,让你来主事。”
“谢大人关爱,请您吩咐。”
“今日叫你们来,乃是为了太师结党误国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