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马大告诉他的,”陈惇道:“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又有什么瓜葛。”
他也不关心这个事情,他和官娘一样,对眼前的真金白银无法不动心。两人坐在庙里开始分赃,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倒也没什么纠缠。
“这是什么?”官娘又从箱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惊叫道:“金珠?”
官娘的掌上是一个黄金灿烂的、足有两个鸽子蛋大小的圆球,官娘一看就不撒手了:“这金珠给我!”
“这不是黄金做的,”陈惇看出了端倪:“这是珍珠。”
“黄色的珍珠?”官娘掂量了一下重量,不可置信道:“这是什么珍珠?”
“不怪你没见识,”陈惇道:“这是南洋的珍珠,产量稀少,价值连城。”这一枚大珍珠,就是放到后世,人工培育出来的大珍珠,怕都没有这么大这么纯净。
“南洋的好东西,”官娘痴迷道:“这马大从哪儿弄来的?”
见官娘十分喜欢这东西,陈惇却道:“我觉得这东西怕是有些来历,会不会,沈长兴就是奔这东西来的?”
陈惇记得他从沈长兴眼里看到了不甘和一丝疑惧,如果只是来抢东西,东西没了,只会生气和懊恼,不知道为什么会惧怕?
“这东西给我,”陈惇道:“你不能拿走。”
官娘愤恚起来,陈惇往她怀里扔了两根金条,见她还要说,又加了一根。
两人拍拍身上的土,从庙里走出来,听到街市上的吆喝声,陈惇才猛然想起自己的初衷来,“你还唱戏吗?”
“二十六年,总共就会这一个,”官娘道:“旁的什么都干不了,我原本就打算用这钱,自己搭一个戏班子,这一回我是班主,再没有人能欺负我了。”
陈惇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你是哪儿的人?”
“我原籍是江苏的。”官娘道。
“会唱昆曲吗?”陈惇道:“绍兴文戏,都会吗?”
“小菜一碟,”官娘笑道:“怎么了?”
陈惇忍不住咧开了嘴角:“想喝水了,天下雨了;想喝奶了,娘舅来了。”
徐渭的青藤小筑里,再也不用传来要人命的嗓音了。幸亏徐渭独居一院,要是身在闹市之中,非得被邻居骂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