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猛地一顿,心中连呼我去,泰山,泰山在哪呢?
为了避免绞尽脑汁的合理解释,赶紧转口道:“额……额,当真是身在其中,难见其外,只待此次如期抵达都城,依着主上的有功必赏,陈兄又怎知自己不会被调至城内呢?”
言罢更是有几分调侃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陈珣一愣,顿时闻弦歌而知雅意的脸上又露出欣喜之色,稍瞬即逝的笑呵呵道:“那陈某就在此先多谢萧兄弟吉言,若是真有那日,少不得请萧兄弟好好把酒言欢一番。”
“不!”秦萧不能认同的摇了摇头,装模作样的朝都城方向拱了拱手道:“要谢,我等也该谢主上知人善任,英明无比。”
“诺诺诺,应该多谢主君。”陈珣忙不迭的附和应道。
秦萧笑了笑,闻着沸腾的府内随风传来的阵阵扑鼻肉香,陡觉腹中一阵饥饿,连忙告辞道:“那我与封执事就先行离去,不再打扰诸位享用美食。”
“封执事好走!”众人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更多的冲着封不寒的面子纷纷道别。
秦萧再是淡淡一笑,与封不寒并肩离去。
“诶!再次见到他我忽然有点印象,他是否是前不久采石场内有人摔死,却又被他救活的那个人?”身后传来窃窃私语,隐入火光外黑暗之内秦萧扭头看去,只见重新围坐下来的其中一人用胳膊挤了挤身旁之人,不能确定的小声问道。
“噢!”对方恍然大悟的点头道:“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似乎还真是他!”
“这样一说,我也就丝毫不觉得奇怪了,他连死人都能复活,又有甚么做不到?诶,你有否觉得,他这人处处都透着一股怪异?”
“怪异?或许有罢?不过我更觉得他深不可测,处处与众不同。”
“那还不是怪异!”先前之人不满的嘀咕道。
“诶诶诶,你俩到底在说甚么?甚么死人复活?快讲与我听听!”陈珣插话进来,言语中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兴奋之意。
“那是前不久之事……”
渐行渐远的两人,身后的议论也渐不可闻,秦萧回过头来,默不作声。
“有何感想?”封不寒却蓦地发声。
“感想?甚么感想?”秦萧不明所以的回道,然后在对方的沉默中静了一会,再叹道:“还能有何感想?我就是一个奴隶,我早就知晓自己将来面对的是甚么目光。”
封不寒随着他叹了口气,沉闷的气氛中默然片刻,始意味深长的感慨道:“这一切都会变的!”
秦萧愣了一愣。
这次,他是真的不明所以。
时光流逝,车队在这种紧张又轻松的气氛里转眼就过了数日,连日的平静也让众人脸上开始挂上欢声笑语,开始以一个游览者的姿态看待这次押送之旅。
可能唯一让众人稍稍不满的则是,那个该死的奴隶,每日傍晚总会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一丝不苟的督促着自己构造工事。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样折磨本就疲惫的他们?
而在秦萧的这种负责态度下,众人构造工事也愈发变得稔熟起来,每日里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赶路。
时间来到了地皇十五年八月初四,距离交货的最后日期还有十天。
赵岩就如石沉大海般销声匿迹,几乎让人忘记掉他的存在。
这日傍晚,安排好所有事情之后,秦萧与封不寒照例再次策马来到营地附近的制高点,极目远眺。
初秋的黄昏别有一番风味,生机盎然中夹杂着点点苍凉,就连天边的霞光似乎都带上几分深沉的昏黄,归鸟的啼音亦透着丝丝悲凉,让人不由自主的沦陷于伤春悲秋的情感之中。
封不寒率先从这种感慨中醒转,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扭头看向他松了口气般道:“如今早赶晚赶,总算走了将近一半路程,若是继续保持这种速度,我等还可提前数日交货。”
秦萧看起来心事重重的默然颔首,目光依旧停留在河对岸的密林。
体会着他心神不属的缘由,封不寒感同身受的微微一叹,没有续言的再次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对岸,陷入自己的思绪。
夕阳的余晖渐渐淡去。
蓦地,远处林中刚刚回巢的飞鸟成群展翅高飞,悲鸣中或在空中盘旋,或飞向远处……
“不!此后的路程将变得无比艰难!”秦萧就似此刻才醒转般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至极,言罢拍马朝大营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