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安排和付出,接受考验的时刻终于到来!
一箭的距离在疾驰下眨眼就过,秦萧甚至能看到他们已经扬起了手中的弓箭。
二十余只木筏载着两百余人,渡河而来。
倒!
伴随着秦萧不自觉间再紧了紧拳头的猛一暗喝,河这边奔在前头的十余人马还未来得及射出手中的箭矢,忽然马失前蹄,往下栽倒。
啊!
嘶!
人马一同的惨叫悲鸣从兴奋的嗷嗷叫唤中显得格格不入的蓦地传出,瞬间穿透黑暗响彻旷野,分外渗人。
于此同时,河流中央发出“轰轰轰”的几声不小动静,木筏在河中滋溜打转,将上面的贼人带得手忙脚乱的立不住脚,有不少人扑通扑通的终于跌落水中。
立在筏首的一个头领模样之人见状气得暴跳如雷,指东画西的不断喝骂催促众人快将木筏稳住。
然而还未等他们做出任何改变,营地一侧的黑暗里忽然飞出数十支箭矢……
手持火把就如活靶子般的贼人避无可避,顿时纷纷中箭,惨叫着栽入水中,鲜血染红了木筏和河水……
有人见状不妙的主动跳入河流,隐遁在黑暗之中躲避那一波波不断射来的箭雨……
情形混乱之极。
那首领气得一阵吹须跺脚,连发指令,贼人这才醒悟过来,连忙将手中的火把抛入河中,重归黑暗,这才稍微挽回些许劣势。
但无可置疑的是,他们也再无可能对营地构成任何威胁。
而在营地的这边,贼人发现了陷阱的存在之后,不由勒马放缓马速,开始慢慢朝前绕行,同时将手中的火箭点燃射向前方,寄希望于引燃大营,造成混乱,以及照亮前路。
只是在这种放缓马速之下,先前高昂的气势也变得衰弱几分。
兴奋的嗷叫早已不复存在,四下里只有那些纵然小心翼翼向前摸索,却依旧跌落忽明忽暗陷阱之内的声声惨呼悲号。
而作为早将火攻引入到夜袭的秦萧,又怎么可能对此毫无防备?
连日以来,他每次都将防守阵线向前推进十余米,因此火箭射及之处都是空荡荡的一片草地,贼人自然也是毫无建树。
“彩!”封不寒瞧着营地方向的局势,难掩心中激动的一拳击在树身,低沉喝彩。
秦萧扭头瞅他一眼,嘴唇紧闭的继续目视前方。
此时,终于有三三两两的贼人借着火把的光亮七弯八拐的来到能目视拒马的距离,然而还未等他们完全瞧个清楚的靠上前去,就被拒马不知何时袭来的木刺刺在胸口……
数日的训练,这些头脑看似简单的奴隶使用起木刺来,似乎也已经变得轻车熟路,有条不紊。
贼人的气势再是一缓,甚至开始有人举足不前。
“是否可以发动袭击?”封不寒猛地拳掌一击,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不!”秦萧断然否决,极其冷静的看向他道:“我等应该立刻前往对方来时的道路两侧,若是对方围而不攻,我等再从后包夹,若是对方溃……”
“诺!”封不寒此刻似乎对他充满了盲目的自信,还未等他讲完就猛然应诺,接着打了个手号,百多人立即在带领下由密林处悄而快的向道路摸去。
营地的战况依旧激烈,穿过陷阱的贼人越来越多。
只是这种激烈又有几分一边倒的趋势,每当他们穿过陷阱发起攻势,又总被黑暗中拒马后不知哪里刺来的木刺刺中身体,人仰马翻……
而他们盲目朝前射出的箭矢,只从声音来判断,也知中者寥寥。
拉锯就在这种此起彼伏的声声哀嚎中不断进行……
秦萧等人早已移动到道路两侧的林中隐藏起来,弓箭上弦,弩机就绪。
再是数番无功而返,贼人已是毫无斗志,黑暗里也不知谁人一声发喊,然后开始有人调转马头忙乱而退,随即越来越多……
同时,营内忽地爆发出一阵呐喊,暗处奔出上百武士呈追击态势的衔尾不放。
贼人见状更是心惊胆战,仓皇搭箭还击,只是哪里还有什么准头。
又一波收割在营内武士气势如虹的追击下如期而至的降临……
贼人再也顾不上太多,纷纷拍马四散回逃,然而步调却难以保持一致,总有人快,也总有人慢,拥挤下再次跌入防不胜防的陷阱之内的人马,竟比被射杀的都还要多上几分。
缺德啊!
听着不断响起的惨嚎呻吟,好不容易终于穿过陷进的众贼人心中来不及感到庆幸,竟忽然冒出这么一个荒谬的想法,然后汇拢起来,朝官道快速奔去……
只是,当他们经过来时道路时,又经历了数波猝不及防的箭雨。
至此,贼人真的是魂飞魄散,没命的赶马来到官道又往前疾奔数十里,才敢下马稍作歇息。
然而秦萧却并不知道这些,回到营内的他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伤亡统计,就被一个面无喜色,反阴沉着脸踏上前来的武士告知:“封执事,几位管事有请封执事与他前往帐内议事!”
封不寒怔了怔,旋即将他深看一眼,点了点头。
秦萧也是一愣,然后默不作声的紧随其后朝营帐踏去,心中无奈暗叹:该来的总会到来!
他多少已经猜到稍后所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