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神奇,这滴鲜血在空气中一炸,落地时却成了一个光着头,并且赤身裸/体的少年。
“麻辣隔壁的,怎么是这副德性?唉呀我去!吓死宝宝了。罢了罢了,有我老人家的三成功力,足够完成此次任务,你附耳过来!”
那少年呆头呆脑地爬到这位至强者跟前。只见他眼如铜铃,鼻子塌陷,嘴唇很厚,如同挂了两块肥肠,舌头伸出,又长又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里的一坨屎!
至强者大怒,忍不住,一巴掌拍飞了这个少年,眼睛又瞌闭上了,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不过,嘴巴却在动个不停,咿咿呀呀。
“你要如此如此,这般好好做,才能如此有这般前途,去吧!”
少年傻笑着,叩了三拜,转身就跑,这次是跑起来,总算是两条腿走路,像个人样了……
几乎在同时,五台山上,地面早已经结冰,即便是最勤快的扫地僧,也不知道躲去哪里睡大觉了。
这种天气,鬼影子都没见一个,哪怕最虔诚的信徒,也早早的下山去了。寻常的香客,更不消说了,谁还会来这里?那不是找罪受吗?
五台山上,冷冷清清,连平时香火鼎盛的大雄宝殿,此刻也看不见半个和尚的踪影,这佛家圣地供奉着的金身泥菩萨,只能干瞪眼!
不过,这冷冷清清的五台山,这时候突然传来了三响铜钟声。
“duang……duang……duang……”
这钟声并不悠扬,而是厚重而庄严,如同来自九天之上,又如来自地心,震人心腑,余音袅袅。
若是往常作课的铜钟,可没有这种效果,不可能传这么远。当然,这钟声的神奇之处,在于无论处于何种境地的人,无论是在静室打坐的法师,还是在伏魔殿练拳的武僧,甚至是正在上茅厕的入门弟子,在这一刻,仿佛都忘记了自己。
一时间,五台山百来位法僧,无一不是立马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地中,这种境地,不亚于一次悟道的洗礼。
这是何等神妙的事?
余音袅袅的钟声最终还是过去了,大约只有二十几秒的时间。但这二十几秒,对于五台山上的每个人,所获的好处,不言而喻。尤其是那些已经陷入瓶颈,或者死胡同的人,好处更大。有的武僧一生都无法寸进,之所以坚持练拳,只是为了不至于让自身所学跌落下来,这是在“养功”。
拳术要义,功要养,而勃发。
也就是说,遇到瓶颈或者死胡同的人,也不要放弃练拳,不是追求更进一步,而是为了不至于跌落下来。不懂得养功的武夫,很多人年轻的时候是一方高手,甚至快到宗师境地,但中老年后,就打不动了。
真正的拳术大师,即便是到了晚年,也依然是拳术大师。体力下降是不可避免的,但要说这样的拳术大师真的打不动了,有年轻人因而心生小觑,结果,死的人必定是后者。
像当年的丹途大派全真教,对于养功之道的诠释,可谓独树一帜。比如王重阳这位全真教的丹途理论宗师,拳法上的境地,并未达到宗师,却能在民间留下很多传说。比如鹤发童颜的仙人王重阳,八十高龄,一身皮包骨,还能翻墙过院,如履平地,踏雪不留痕,据说还能呼风唤雨。
这虽说略有夸张,但也说明人家养功养得好,才能让目击者“误解”。如若是寻常拳术大师,到了八十岁,能身体健康就不错了。这就是拳术要义的“勃发”二字的要领,八十岁的老人,依然还有着一副年轻人的体魄,不是勃发是什么?
五台山上不乏高手坐镇,但一些武僧也垂老矣,不可能个个都是金庸大师笔下的扫地僧。
不过,这三响钟声,二十几秒的余音,居然让这群人有着某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而有几位法师,好处更大,个个都面露喜色,忍不住想嗷嗷乱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几位老法师老泪纵横,一下子觉得以前自己执着的东西,好像化开了,于是,随之而来的,就是豁然开朗,如同灌顶。
更有某个刚刚入寺为僧不久的弟子,正在蹲茅厕。本来他剃发为僧,就是为了学到上乘武学。可惜,梦想是美好的,他天资平庸,连入门的一套“梅花掌”,练了大半年,居然还有好几个拳架子都还不规范,不知道被同门师兄弟嘲笑过多少次。但就在这时候,他想通了!
原来那几个拳架子不是他打不出来,而是他没有用功,或者没用对功。
他自认为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总是纠结这里应该不是这样才对,那一招那样会更好一些?
年轻人的思想活跃一些、天马行空一些是好事,但还没有学会走路就先跑起来,那就大大不妙了。
这个入门弟子,在茅厕里顾不上擦拭,提上裤子就跑了出去,只听见他用力喝了一声,没有多余的招式,翻了个跟斗,扬手打出一掌,打在一棵大树的树杆上。
大树当然不会被他打断,但这棵大树却被撼动了,树叶也被震落了不少。可见他的掌力,进入了一个崭新领域,不然,就算他用尽全身力气去撞击这棵大树,恐怕也没有这种效果。
当然,这一幕若被他的同门师兄弟瞧在眼力,只怕更多的还是嘲笑。
为什么呢?貌似,“梅花掌”是一套轻灵的掌法,当初五台山的师太创出这一套掌法的时候,轻灵的掌力,将林中的梅花拍出了小石子儿的效果,一套掌法施展下来,一大片梅林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好像被一群小孩子用弹弓狠狠地洗劫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