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一阵声音:“槐花、是槐花吗?槐花……醒醒”并且被一刺眼的灯光弄醒。
我挣开眼,陷阱有一手电筒光柱在游动。
身边伸下了一碗口粗的枯树,我顺着枯树往上看,一个人正顺着枯树伸下一只脚。
我想坐起来,但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那人下到我身边,把我扶着靠阱壁坐好后,我才看清,他是王大富。
“伤到那里了。”
王大富用手电筒照着头到脚问我。
我有气无力地说:“只是有点饿了。”
刚说完,见他从衣兜里拿出个窝窝头塞在我手上说:“先将就吃点,我吃过二口,你吃我没咬过那面。”
我吃了二口,又把窝窝头挮给他。
王大富把我扶起来后,又蹲了下来说:“你扶着这条木,踩到我肩膀上。”
我踩着王大富的肩膀,终于爬出了陷阱。
王大富上来后,累得爬在地上说:“槐花,我究竟上辈子欠你家多少银两?刚刚把你爹从山上背去镇上的卫生院,卫生院不敢收治,叫我送到市里的大医院。
我没有办法,市里太远,晚上又没有班车,我又把你爹背了回来,本想背回你家,但你家没人,就放在我家里,叫我娘看着。
我娘见你爹是脚骨断了,叫我到护林站请佛乐爷去看看。
我转身就走,娘拦着说吃饭再去吧,你爹也在叫着:“大富,我这脚一时半载的死不了人,你吃了再去不迟。”
我冲你爹说:“我不饿,我去接佛乐爷来再吃,就个把时辰。”
其实我是见你爹脚肿得老大,还时不时渗出血来,我怕担误太久了不好。
娘见我急意要走,就往我怀里塞了个窝窝头。
这好得我想抄近路,从这坡弯沟走,才发现你了,如果我走老路,那我得悔死的……
从这里到护林站还有半里路,你又走不了,只能委屈你一阵了。”
王大富说着蹲下来想背着我走。
我心里一紧,抓紧王大富的手说:“大富,你别骗我,我爹伤得究竟有多重?真的没生命危险吗?”
王大富笑着说:“看你担心的,你爹大概只是脚里的骨头断了,可能是断了的骨刺到一些静脉,我都找来一些章药包扎了,但还是时不时出点血而已,他头脑还清醒,老说回家看你。
我泪水马上往上涌,推开他说:“那你快去叫佛乐爷爷吧,我不要紧。”
谁知,王大富又把怀里的那半个窝窝头塞到我手里说:“槐花,我怎么能丢下你呢,你的生命比我的生命金贵多了,我王大富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你槐花而活!”
说完,就强硬地背起我,跌跌撞撞地往护林站走去。
我躺在他背上,心里踏实多了,泪水不争气地直往外掉。
我怕泪水流到他后背,就把那窝窝头放在眼底下接着泪水。
我咬了口窝窝头,觉得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一个窝窝头,我发现王大富背着我,每迈出一步,腿都在发抖。
我想挣脱下来,他又不准。
我把窝窝头又放到王大富嘴里,王大富轻咬了一口说:“乍这么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