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到燕子阿姨说她俄罗斯那边的麦卢利山的狼仙洞有狼,心里就直打鼓,就有马上想闯闯那狼仙洞的冲动。
屋里的人今晚像是打了公鸡血一样,一直兴奋地回忆着……
我心里有事,也不想听屋里的人啰嗦了。
我故意边打着瞌睡,边走到里间艳艳躺着的房间。
看着艳艳惨白的脸色,想着她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我决定今晚等大家睡觉后,偷偷越境到俄罗斯的狼仙洞寻找狼尿。
我爬在艳艳躺着的火炕头旁,看着脸色惨白的艳艳,艳艳又弱又急的呼吸,让人觉得她呼吸很辛苦,随时都有停止呼吸的可能。
我用嘴在她冰凉的耳朵边说:“艳艳,等着我,不能死,我等他们睡了就去给你找狼尿,我一定把你救活……”
我突然发现,她的中指在动,在向手心一屈一屈地动着。
……
一个小时后,屋里的人先后都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挎过炕外的妈妈,一直提心吊胆妈妈有没有醒。
我憋着气,轻手轻脚地爬下炕,拖着来不及穿上的棉袄,戴上皮帽,就向门口走去。
一出大门,刀一样的风夾雪迎面而来,刚穿上的棉袄和皮帽根本档不这寒冷,好像一出门就光身掉到了冰窟窿里。
我哆嗦地迎风向山坡走去,我选择一处迎风面的山坡攀爬,因为迎风面的山坡雪不太厚。
陡峭的山坡,每爬一步都随时被滑倒,我只能抱着山坡上的一棵一棵没有树叶的枯枝小树,慢慢向山坡爬着,然后在没树的地方只能躺下爬着。
不知爬了多久,当感觉风加大时,才发现终于爬到了山顶。
按照妈妈之前的描述,从护林站住北翻过三个山头,就到了俄罗斯的边界了。
另一面的山坡树木稀少,在月光下,零星的树木在雪地的山坡下显得有点像童话里的世界,那些黑影子的树木确实像一个个站在山坡中的小矮人。
我闭上眼睛,躺着向山坡滑了下去。
刚滑二三米,脚碰到一些树枝后,身体就不听使唤地横着翻滚起来。
棉袄内,裤头里夾进了雪,身体时不时,冷不丁被树枝地割划着,钻心的麻痛和翻滚的昏厥,使我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发现棉袄己经破树枝划得露出一道道棉花,身上的伤口又麻又痛。
好得我还能站得起来。
我看了看四周,自己已经滚到了山沟里。
我只能又向另一个山坡爬去。
爬到山顶时,东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不一会儿,霞光开始露了出来。
原来纯白色的雪山一下就染成了金红色。
山谷中不知名的鸟儿欢叫着,鸟鸣声在山谷里回传。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从山顶望去,山坡下是一片霞光还没照到,白雪皑皑的平地,那远处像少女脖子上那白围巾一样温柔摆着一道道弯的应该是边镜上的滔盐河了。
在开阔地远处,隐隐约约望见一些白雪中的小红点,那里就应该是燕子阿姨的家乡,俄罗斯小村的红房子了。
按照燕子阿姨的描述,她家乡旁的山脉应该就是麦卢利山脉了,那个有狼的狼仙洞,应该就在远方那隐隐约约云中雾里的那片山脉里。
我开始兴奋起来。
抓了一小把雪往嘴里塞,不一会,牙齿碰到冰雪的刺激使我定格了好一阵子才缓和过来。
不顾肚子的饥渴,我又向山下滑去。
滑到山底倒很顺利,大概是雪厚适合,也没有什么大树木阻挡。
山下确实是滔盐河,我知道这里是边境了,过了这结冰的滔盐河,就进入了俄罗斯的境地。
但是,我刚站起来,却发现左脚的鞋子不见了,脚下只剩下用粗布缝成的袜子,袜子已经湿了,脚麻得己经很难迈动。
我只好用手抠下身上被树枝割破了棉衣的棉花,塞进袜子里。
经过一阵拍打和用雪摩擦,脚上的知觉终于有了。
我开始一步深一步浅地向对岸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