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军营的暖气突然中断了,听说是管道断裂,我和茨柳依急来到了暖气锅炉房,看到炉堂已经熄火,一旁的维修工正在焊接管道。
不知道小红人烧得好了没有,我想打开炉门,但被维修工人赶了出来。
茨柳依用俄语和工人争得面红耳赤,二个工人被茨柳依骂得大笑不己。
就这时,旁边的平房传来一阵军犬的犬叫声,先是见几个士兵边牵着挣叫不断的军犬,后来见几个穿着防化服,背着喷洒农药的喷雾器赶到平房里。
茨柳依上前用俄语问着牵军犬的士兵。
茨柳依过来对我笑说:“没事,只是发现几只金蝎子,一个偷渡人员被咬了。”
“蝎子有什么可怕的?”我有点奇怪地问。
在家乡的喜欢河边经常有蝎子,而且我还常常抓蝎子玩,而这些大兵干嘛这样紧张呢?
茨柳依见我疑惑不解,便说:“这种金蝎子每年都咬死几只军犬,被咬后几乎没有什么药可救,早两年也有士兵被咬死过,在这里毒蛇不可怕,最怕这种金蝎子了,平房有几间是关押走私越镜犯人的,所以有军犬和卫兵守着。”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呼叫声:“茨柳依……快回来。”
这是茨柳依的妈妈茨科伊声音。
维修锅炉的工人见军营出事了,也过去围着热闹。
茨柳依见锅炉维修工人不在,就不管呼叫声,她拿着铁铲在寻找我们之前放在锅炉内烧的瓷器。
我发现平房那边俩个身穿白大褂的军医,扛着军用担架,上面躺着一个穿着平民衣服的人。
俩个军医正扛着担架走过来。
这时,茨科伊阿姨驻着拐杖,一颠一颊匆匆来到了锅炉房,她用拐杖拉驱着我和茨柳依往外走。
茨柳依一只手抱着衣服包裹着的那两个瓷器,一手牵拉我的手,就跑了起来。
茨科伊在后面追着说:“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呢?锅炉房旁边就是一间停尸房,算怕你们了。”
我们仨人刚走出锅炉房,身穿白大褂的军医就扛着一个尸体从我们身边走过来。
这是一个稍胖的尸体,脸部不是俄罗斯人,应该是中国人。
我惊发现,那尸体露在外面的手食指,突然和母指一合,然后又分开。
尸体会动吗?我奇怪地想着。
扛尸体的担架刚过,茨科伊就盯着远去的担架发愣,站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阿姨,怎么了?”我问。
“哦……走吧。”茨科伊如梦初醒般机械地说着。
我悄悄的问:“阿姨,你是不是看到那尸体动了?”
茨科伊答非所问:“是那个中国人?应该是他,他真的死了?……”茨科伊边说边朝那锅炉房放尸体的方向回头望望。
茨柳依想扶着妈妈,但茨科伊把拐杖放在腋下,用双手把茨柳依推向家的方向。
我和茨柳依只能几步一回头望着驻着拐杖,凝望远方的茨科伊,她肯定有什么心事。
回到茨柳依的家,茨柳依拉着我到她房间。
她打开包裹,两个鲜红的瓷器使我惊呆了。
鲜血红斑点的下是粉色的瓷体,那鲜红色彩釉有明显的冰裂纹,而冰裂纹下是金黄色的“金丝铁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