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帅三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说:
“老兄,你要考黑龙书院,还不知道它有多难?那可是天下三大书院之一!每年就招寥寥几个学生,神秘至极,一般学生根本不会考虑去参加它的考试。”
杨青影盯着陈缘好的双眸带着些好奇的灵动色彩,补充一句说:
“因为没人知道它每年考什么,每次都是跟修行有关的试题,却又没有直接联系。”
陈缘好一听内心不禁忧愁起来,他还真没考虑过那么多,毕竟那人传给他的修行功法足以支撑其修炼到造化境。
就在陈缘好想再开口了解长安内其余书院的情况时,马车行驰的道路上迎面而来一匹白马,上面坐着却不是书生或者侠士,而是一个光头僧人。
车夫赶忙拉绳发出“吁”声,急停住马匹。
萧婴婴很是奇怪,将可爱的小脑袋向前伸去道:
“车夫,为什么停车呀?”
“白马寺的大师,见到不停车,那可是大不敬。”
车夫是洛阳人,而白马寺就在洛阳城外,寻常人在香火鼎沸的耳濡目染下,自然无比尊重该寺庙的僧人。
陈缘好内心震动,他当然听过这世间三大名寺之一,更不用说陈庆有个僧人朋友,那夜在邺城帮忙接应,就属于白马寺。
那白马僧袍奔行而来,透着遗世独立的出尘味道,定睛一看,平常相貌的中年僧人,渐行渐近,还放慢速度,朝着萧婴婴他们友善地露出微笑。
同时有一种目光平和如清风打量吹过。
那是神识在一闪而过,观察出四人的修为。
僧人修为极高,应该看出马车上四个年轻人全是修行者,当即收回神识免得有误会。
只是当中年僧人扫过陈缘好时,却是笑容明显地一收抿,就像是见到什么令他不适的东西。
陈缘好也感觉到了,跟僧人对视一眼,对方眼中包含着意味深长的味道,少年不禁本能地将手放在腰间短剑上。
剑,是他的兵器,也是他安全感的主要来源。
更何况是这柄剑。
“大师。”车夫无比热情恭敬地弯腰鞠躬道。
萧婴婴他们则各自默不作声不理会。
可能因为大家都是修行者。
既不怕,也不需要假装出普通人的仰慕。
白马直接是擦肩驰过马车,僧人平视前方继续行进,什么也没说,而对白马寺的僧人而言,享受洛阳城百姓的爱戴似乎是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陈缘好不禁松了口气,他以为自己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被僧人看出——
可千万别是那门功法的缘故。
这个长期深植于陈缘好内心的恐怖念头又一次闪过。
他忍不住打了个阿嚏。
……
……
马车后头半里开外,向着洛阳城去的春光道路上,白马寺僧人回想起刚刚的一幕,拍了拍座下马匹的躯干,惊疑奇怪地道:
“慧谷,我没看错吧,念破诀?”
白马鼻子一哼,竟然是有种嫌弃的意思在。
法号慧小的僧人当然清楚自己的同伴老伙计的意思:
它不喜欢那少年自以为是,修炼那看似神妙实则诡谲的念破诀。
慧小摇摇头,别人怎么修炼是别人的事,即便这念破诀向来有争议是否要被列为魔宗功法,但它既然还不是,那么他跟慧谷也就管不着。
一僧一马远道回到寺庙宗门之中。
而在白马寺,白马是马,亦非马,其与人平辈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