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雨微微一笑,记忆仿佛瞬间回到了太子南宫绝给她的那封信上,她深夜燃了烛火,三看两看,还是觉得这信并非只有慰问这么简单。
于是她将信纸翻了过来,取了烛台,小心翼翼地对着信的每个角落寻找端倪,最后颓然地坐在了案前。
“真的没有别的话留给我?”沈秋雨懊恼道。
就在她陷入沉思间,一不留神,烛台上的蜡油滴在了手上,滚烫感瞬间让沈秋雨清醒,她脑海中忽而闪过一个念想,取了一柄匕首,快狠准地划破了手指。
随着血的滴落,印染了整个信纸,那字迹便瞬间蔓延开来,上面点明了大殿下南宫俊在太元安插了一个重要眼线,让她事事留心。
这些日子,沈秋雨将最近发生的事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虽然夏忆香对她有恨,但也是基于夜卿年对她过分宠爱,毁她容,废她修为,都可以理解,但想要取她性命,完全没有动机。
夏忆香身为王室子女,一旦背负一条人命,这就是一辈子污点,而秋荷不同,她完全可以借助夏忆香之力轻轻松松除掉自己,只不过,为何那夜,那个黑衣人肯对自己手下留情。
想到此处,沈秋雨看向秋荷,见秋荷抿唇不语,她也未在追问,而是道:“解药在何处?”
“莫雅那个贱人告诉你她被下了蛊毒一事?”
“如若让你的小姐知道,蛊毒并非她指派,而是你从中作梗,你该如何?”
秋荷不可置信看了一眼沈秋雨,面前的少女,明明只有花一般年龄年纪,何故这般身经世故,深谋远虑。
“我不能如何,但是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沈秋雨微愣,不曾想到秋荷竟是如此激进之人,可料想偏差,秋荷已飞速从腰间掏出一柄锋利无刀的匕首,直刺向沈秋雨的心头处。
沈秋雨还未待取出哨子,便见莫雅不知从何处而来,死命护住她,铺天盖地的风因动作的突然,卷起了莫雅的长发,随后便是匕首刺入体内的冰寒刺骨。
“莫师姐!”沈秋雨惊呼道。
“这样……我们便两不相欠了,对不起……沈师妹,是我做错了……”
沈秋雨下意识低头,看向那柄匕首,已经穿透莫雅的腑脏,仿佛下一刻秋荷松手,莫雅便会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秋荷颤抖地松开了手,眸子里满是震惊,她本欲要震慑一下沈秋雨,未曾被他一激竟真的动了杀心,而这突如其来的莫雅竟还替她挡了这一击。
正待秋荷思虑如何脱身之时,一道白光交织着青光而至,秋荷来不及反应,拔出配剑迎面而上,与赶来的怜羽和厉锋二人打斗不休。
这绚烂的剑光在太元山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这让所在内山的长烟蓦地一惊,随后起身出了楼阁,直奔向光亮处。
莫雅只觉得身子很疼,连骨头都觉得疼,她大口大口喘气,却早已没了力气,沈秋雨一手撑着她,目光苍凉。
“莫师姐,你这又是何苦?”
“自我听说你要解我蛊毒,并且求了胡先生,我才知道……有时候一步错,步步错,沈师妹,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还有……”
莫雅拼尽了全力从怀中取出一破布锦囊,交到了沈秋雨手上,“若是……你能下山历练,替我……替我亲手去长渊境内的……桃花镇,找一个叫做落十娘的女子……她会……告诉你一切……一切……”
话还未说完,莫雅便垂了手,沈秋雨却是落了泪,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替她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