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眼去看秦楚白外套口袋上闪着光的钢笔，一时间心虚到不敢抬眼。他这么愤怒的对我，上一次是不是大学的时候？

但是我又因为他那句他是我的丈夫而暗暗觉得窃喜。矛盾之下，我又是尴尬又是兴奋地张手要去抱他。

“我知道你是我的丈夫。”

我甩掉他钳在我下巴上的手，用力地去抱他。

感受到他有些僵硬的，瘦削的身体的时候，我才有了真实感。

他刚刚真的在吃醋吧？

真的因为易安对我生气了吧？

我宁可他能常常这样子对我发火，而不是永远对我带着一副不到眼底的笑容，跟我玩相敬如宾这一套。

其实早几年，我还能看见情绪波动很大的秦楚白。

那时候他刚刚入商界，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就连他们自己家族的那些人也使劲给他下绊子。每天都忙于应付他们，秦楚白的心情起伏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喜怒无常。

常常可以看见他在开会时突然脸色大变，让底下的经理都怕到低头抠手指；因为秘书泡错一杯咖啡而臭脸一上午；会看见公司门口的一只流浪猫而笑着去喂食；也会看见他因为公司慢慢回到了轨道上而露出的欣慰的表情。

那时候的他很真实，是像一个普通人的模样，会有自己的悲喜，会有除了扑克脸外的真正的表情。

但是时间一长，他变了。永远让人觉得戴着一张假的面具，笑意永远达不到眼底，愤怒永远不会表现在脸上，就连回到他爱的医院后，还是没让他有所变化。

永远都是，不温不火。

“放开我。”

秦楚白垂着手，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怒气，再一次冷淡了下来。

他没有来回抱我，而是随我抱着他，任由我在他的胸膛很猥琐的吸气，贪婪地去感受属于他的气息。

我太喜欢他了啊。

即使是这样对我，我还是喜欢他啊。

“你把我放在那里，我真的很难过。”

我没有放开他，反而抱得更紧，好像这样才能证明，秦楚白是属于我的，真正地属于我的。

“先放开。”

他轻轻叹了口气，反手要去把我的手给掰开。

以前我也会这样耍赖似得去抱他，他虽然从不会给我反应，但是至少不会把我赶走，最多只会扭开头去看手机，等我抱得无趣了也就放开了。

“秦楚白，我到底是个什么啊。”

我的眼眶慢慢有些湿润了。我也不知道这十八年我再坚持什么。

十八年眼里和心里都住不进第二个人了。

我的世界里，真的只有秦楚白了。

“对不起，我刚刚有些激动了。”

他还是把我的手掰开了，我站在那里，看着他转过身走回书房的桌前，

“今天一天我都有些不对劲，不好意思。”

我看着他挺直的，清隽的背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一年前嫁给他的时候，我天真的以为，只要用了时间和心力，我会有机会成为他心上的那颗朱砂痣，但是他用一年的时间告诉我，我只不过是粘在他衣服上的一颗米粒罢了。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她的事情，你还是忘不掉对不对？”

我退了一步，抵在门上，勉强支撑我已经有些发软了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