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言重了,我方已然十分配合贵军,前日歼灭敌骑,也是我海东方面主要出力。眼下赫拉山城城高池深,我军兵力单薄,力不能及,暂且修整,也是兵法正道啊。虽然是大周借兵,但是这用兵之道,素来是多算胜,少算败,我作为海东的将领,提提意见总是可以的吧。联军统帅也不能不顾我军生死和兵法大忌,强行发布乱命吧。”柳宿风从容不迫地将独孤芷的压力给化解了。
独孤芷还想说些什么,陈翔拉住了她,一同向柳宿风告辞。柳宿风还是一路笑眯眯地将两人送走。
回到定远卫的大帐中,独孤芷向陈翔抱怨道:“你刚才为什么阻我,他就是不想出兵,怕惹来忽而都大军。”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想出兵。但是兵权在他哪里,他不想打能怎么办,你再说,只是撕破脸皮而已。再说,没了他,我们根本没法驱使这四五千的海东精兵,光凭不到一千的定远卫,根本不可能给赫拉山城带来压力。”陈翔冷静的分析着。
“他不愿,我们就纵容他?那我们为什么要向海东借兵?只是为了帮海东扩张势力吗?”独孤芷有些不耐。
“你别急啊,我说过放弃了吗?只是现维持一个面上过得去而已。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别怪我耍手段了。”陈翔低声说道。
“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这桑丘,原先是我军的屯粮重地吧。几日之内来回易手,布局安排想必也还没来得及调整吧。那些海东人不是解救了不少原先留在这儿的俘虏,也抓了些投靠肃慎人的叛徒吗?你我在营中筛选一下,找找有没有熟悉桑丘格局的人。”
独孤芷和陈翔带领着定远卫的将佐们仔细排查了一番新加入的败兵和俘虏,结果意外地发现陈翔的一个熟人。当年在苏庭越手下的议事参军,徐昊。
陈翔看到徐昊被押上来,唏嘘不已,说道:“怎么把人绑起来了,赶紧松绑,徐参议,我是陈翔啊,几日不见,真的是恍如隔世啊。”
一旁的将佐说道:“参军,这是个软骨头的汉奸。根据指认,这家伙后来成了肃慎人在桑丘的仓库总管。肃慎人占领桑丘大营期间,日子过得好得很那。”
徐昊伏地大哭:“陈翔,我也没办法啊,那肃慎人知我精通蛮语,又懂算筹,他们缺文人,就一定要我为他们效力。我怕死,我半生功名不顺,一哆嗦,没挺住,就投敌了。我每天每夜都在后悔啊,我对不起苏参军,对不起这么多将士啊。”
陈翔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扶起了徐昊:“好了好了,别哭了。三军大败,局面倾覆,本来也不是你一人之错。你不过是求生而已。现在,晋王重整旗鼓,借兵海东,再伐肃慎。我侥幸作为参军,现在想求你帮个忙。”
徐昊擦干眼泪,说道:“什么事情,只要你吩咐,我万死不辞。”
陈翔低声问道:“说起来也巧了,这事儿,除了你,别人还真未必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