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哥,咱们俩谁跟谁,有什么事情别见外,只管说。”
“哥,那个,您知道怎么才能让新死的魂儿说话么?”
土地爷依旧趴在桌案上,没有回话。姜珏用手去推他,那边隐约有鼾声传来,他竟然就这么睡着了。看样子这事还得他醒来再问。
姜珏站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这座土地庙,眼光最后落在了桌案上的一副竹简上。
那卷竹简被磨得油光水滑,显然是主人经常翻阅,既然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应该记载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姜珏一时好奇,用手拿起一翻。
竹简上首提了四个大字:俞元纪要。
里面详详细细的记载了俞元城里的所有人口,他们以往做过什么事情都一字不漏的记在了上面。姜珏心头一亮,想起了胡道士的原名姓霍,马上根据索引翻了过去,俞元城里姓霍的人不多,可就是没有找到。
之前听裁缝铺人讲过,胡道士的口音是外地的,难道说这本竹简只记载了本地人?或者说是活着的话就在上面,要是死了的话,不在土地爷的管辖范围,所以就消失了?
姜珏翻了下燕六,已然没有看到与他有关的记录,看样子的确如此。
姜珏灵机一动,想起了燕管事,跟据索引一找,果然看到了一串记录:
“燕东来,男,燕府管事,自小跟随燕公...”
姜珏一目十行,上面并没有看到燕管事与胡天师的记录,倒是翻到了另一条,就是在燕如玉出事的当天,燕公让燕管事去找个人。
上面没有写燕公找人做什么,可就凭着这一句,姜珏有点不理解。
若是去寻人驱鬼,为什么写找个人?姜珏脑海里突然冒出胡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假道士胡天师是燕公授意找来的?可如果真的是他找来的话,又有什么目的?
姜珏突然想起了自己站在燕如玉闺房的屋顶上看到的那幅情景:胡天师与燕公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匆匆离开了。难道燕公不想救他女儿,这说不通啊。
燕公那么仁厚,连在那么紧要的关头,还跑到他家混吃混喝的人都没有怪罪,又怎么会加害自己最为怜爱的女儿呢。
姜珏脑袋瓜子越想越乱,现在土地爷鼾声大作,看来只有等他醒来问问怎么让刚刚死去不久的新魂说话才是正理,到时候拿“胡天师”的新魂一问,真相自然而然的就水落石出了。
一念及此,姜珏把那本竹简又放了回去,坐在了土地爷身边,不知不觉就感觉一阵睡意袭来,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十分了。
姜珏揉了揉眼睛,发现土地爷并不在身边,四处也没有看到,于是转身就想往外面走,可是他走到门口时却怎么也出不去,外面的山水看起来格外的壮阔,就好像他当初在清平乱葬岗的那个坟堆里刚爬出来时一般。
这小小的土地庙与那坟堆居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约莫等到了五更时分,姜珏终于看到了土地爷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疲惫。
“哥,你回来了?”
土地爷眼睛一瞪,道:
“谁让你叫哥的,没大没小,老头子大了你可不止一两百岁。”
姜珏眼睛一翻,看样子土地爷酒一醒,喝醉酒时说的话转身就不记得了。心道,让我叫哥的也是你,倚老卖老的也是你,到了最后,倒是我的错了。
“好,好,好,土地爷,行了吧。”
土地爷捋了捋山羊胡须,道:
“俞元鬼城里跑出的鬼魂太多,所以得到处看看,不然你一不小心,他们就会跑到别人家里去坏事。”
姜珏一愣,然后道:
“那燕府的那两个小鬼,您老人家当初怎么不连着一道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