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红霞漫天,太阳的余晖洒在苍茫的群山间,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在崎岖难行的山道上。
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追。
二人全都是破衣烂衫,完全就是一副流浪乞丐的模样,一个是大乞丐,一个是小乞丐。
“公子,我们已经连续走两天了,小七走不动,停下歇一歇吧。”小七哀求道。
他光着的脚在昨天就起了水泡,现在已经开始化脓,疼痛不已,两条脚更是已经麻木,每一步都重若千斤。
已经两天一夜没吃一点东西了,他是又饿又渴,一张小脸已经是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干裂,双目无神。
如此没日没夜不停歇地走,就是成年人也受不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
“这么点儿苦就受不了?你还是别跟着本公子了,趁早回去吧。”
藏锋云淡风轻地说道。
走了两天一夜,翻过不知多少高山,路过不知多少村庄,他却一点疲惫之色都没有,依旧是昂首阔步,安步当车,一头长发在脑后飞舞,说不尽的潇洒写意。
他仿佛并没有看见小七的惨状,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着,只给小七留下一个剑一般挺直的背影,难道他真的是铁石心肠?
“不,我还没有跟公子学到本事,我不回去。”
小七咬着牙说道。
藏锋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小七,说道: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放弃,我马上背你回去,而且还会给你一大锭金子,令你今后衣食无忧。”
小七愣住了,并没有马上回答。
从一生下来他就没有父母,靠着村里几个好心人的收养才活了下来,他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同村的孩子总是骂他打他欺负他,他们撕烂他的衣服,拿走他的鞋子,骂他是没有爹妈的野孩子,叫他在地上爬学狗叫……
这一切的一切,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也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
当他看到村子里最有钱也最凶恶的人周扒皮周大员外被藏锋踩在脚下,像猪一般地挣扎,他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改变他命运的希望。
原来一个人只要有了力量就可以不受人欺负,哪怕他穿着破衣服,别人依旧会跪在他面前,像狗一样求他。
他也想成为这样的人,他也一定要成为这样的人。
“不!我不回去!我一定要跟着公子!求公子收下我,以后公子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小七永远也不会背叛公子。”
小七跪在藏锋面前,坚定地说道。
他或许还不懂什么叫背叛,只知道他现在唯一的信仰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信仰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同样不懂,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藏锋转身走了,又只给小七留下一个背影。
“那好,你便跟着吧,跟不上那可就别怪我了,本公子到前面还有要事,不会等你的,走快点儿。”
小七艰难地爬起来,又朝着藏锋的背影追去,他没有看到藏锋的脸上现在正挂着一个满意的笑容。
太阳只剩下半边红脸露在天边的山峰上,红霞已经散去,只剩下太阳的余晖,天色渐晚。
大道上,一辆马车在奔驰。
一个沧桑的车夫,一双沉稳的手,一根黝黑的马鞭,一匹精瘦的健马,一个精雕细琢的车厢。
里面坐的人一定不简单。
一个拐弯处,马车在老车夫的操控下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漂移”,速度不减。
车内一名青衣女子开口道:“小姐,到底是什么事令你如此着急出谷?”
一名轻纱蒙面的白衣女子回道:“别问,我自有主张。”
她声音清澈柔美,如清泉石上流,宛如天籁,真想看看那面纱下的容颜是不是也像她的声音一样美丽。
很明显,她们一个是主,一个是仆。
青衣丫鬟又道:“小姐,天色已晚,我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吧。”
白衣小姐道:“不!加紧赶路,这事儿不能耽搁。”
青衣丫鬟又道:“人倒是没事,可马恐怕坚持不住,小姐。”
白衣小姐对车外的老车夫道:“老曲。”
她知道他可以听见。
车外果然传来那个老车夫的回答:“小姐,马却实需要休息,我们已经跑一整天了。”
白衣女子又道:“那好吧,天黑前务必找到一家客栈投宿,休息一晚。”
车外又传来老车夫的声音:“是,小姐。”
老车夫马鞭一仰,一声响亮的鞭响,前面的马儿又快了几分,马蹄声阵阵,急促紧蜜。
忽然,老车夫看似混浊的眼睛一亮,冲着前面大喊道:“前面的人,快闪开!”
赶了十几年的车,这样的事儿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道路中间忽然就出现一个人,那么宽的路,他不走两边,偏偏走在最中央。
最令老车夫惊讶的是居然靠这么近了他才发现那人的存在,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人虽然老了,但那双眼睛却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要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