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虽然不怕死,但听那女鬼说要第一个炖了自己,可不能这么早早就枉死掉,至少也要死得有价值,比如说弄清楚崔元山是不是还活着?司云是不是只剩下躯壳?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鬼魅把爹给吃了,想到这里,李霁就乖乖闭上了嘴巴。
“司云怎么了?难道他已经死了,还是被恶鬼控制着?”被困的李嵘挤着珠黄的眼睛远远望着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男人离去,心想要真是司云心里便踏实了,可再仔细一想,如果真只剩下一只躯壳,那又该如何向他死去的娘交待?不免脸上又生出愁容来。
不等大家看清楚男人是不是司云,就在一念间,他们已经置身于一口冒着白烟热气的池子里,他们的身体不再被捆绑,但是身上的温度明显在上涨,就像是温水煮青蛙,越来越热。
“爹,爹...”李霁在烟雾缭绕的池子里不停的寻着李嵘,可是听得见徐徐回音却听不见有人回应,渐渐地她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只剩下她自己在一片荒山野岭。
“小姐,您与崔公子之间的绊脚石已被除掉,您对这堆白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远远地李霁听见有人说话,她慢慢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这个贱女人生时太得意,总是抢尽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你说她该不该灰飞烟灭?”另一个着装优雅体面的女人恶狠狠地骂道,看来是个主子,难道是这些恶鬼的头儿?不过任凭李霁怎么努力都只能看见她们的背影。
“小姐,您与公子婚事将近,这些不吉利的事就让奴婢给您办了,省得弄脏您的手。”身旁的丫鬟讨不停地往那白骨丢杂东西,碎裂的声音直刺耳膜,李霁不由自主地摸了摸生疼的耳朵。
那被称作小姐的女人连连点着头,从仆人手中接过一样怎么都看不清楚的东西频频打擦,擦亮的火光扔出去点燃了那堆白骨。
原来刚才那破碎的声音是装了引火油的瓶子摔碎的声音,李霁觉得眼前两个女人一定是在干一件见不得人的龌蹉事,她愤恨地朝她们跑去,想要阻止她们的可恶行径,可她就像是被人捆绑了手脚,怎么也跑不动,随着白骨的燃烧,她浑身开始火辣辣地疼,就像火烧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渐渐感觉到呼吸不畅。
“李霁,快跟我走!”正当李霁难受得无法呼吸的时候,崔元山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拉起李霁的手就开跑。
“崔元山,你还没死啊?”李霁看见拉着自己的是崔元山,惊喜地眉笑颜开。
“怎么?你很想我死么?”崔元山一边跑一边开起玩笑,看李霁越来越呼吸不畅,停下来摸了摸额头,“你怎么了?”
“你没觉得我们已经被熊熊大火包围了吗?是不是开始炖汤了啊?”李霁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自己快要被烤熟了。
“炖汤?”崔元山收回触摸对方额头的手。“我没感觉,不过我得赶紧带你离开这里,这里会让你看到许多不该看到的东西。”崔元山一把把体力不支的李霁驮在背上,心想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荒山野岭渐渐浮现青山绿水,碧树斜阳。一男一女在溪水里戏水抓鱼,鱼儿游过脚底,男子扑下水去,抓起一只红色鱼儿,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他把鱼嘴放到女人的耳边,要她听听鱼儿在说什么。
女人假装听见了鱼儿的话,“漂亮的大小姐,你快让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男人放了我吧,只要你让他放了我,你就将得到这个世界上最珍贵最美好的东西。”
说完,男人便做出要惩罚女人的样子,女人躲闪着跑向岸边,穿过花丛,绕过树林,可还是被追赶上来的男人逮了个正着。他揽她入怀,耳语,“李霁,你是我这辈子唯一要保护的女人,你说放了那条鱼,我便放了,你要的幸福只有我崔元山给得起。”
李霁努力向那对男女看去,天啊,那不是自己和崔元山么?难道就因为他救了自己,心有感激而产生出了幻觉?李霁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混乱,越想越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