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何干?”乔瑛若恨他气他,可又舍不得他,气他明明都说了不能娶她的话,这会儿却又跑过来不让她嫁给别人,她心里带着恨意还有说不清的畅快,报复似的说:“我就要嫁,你又管不到我,你崔伯玉与我乔瑛若早没有任何干系,可他高文宣却是我今后要嫁的人,将来要三媒六聘娶我娶进门的人,他是我的官人。”
她每说一句崔珩的脸色便难看一分,乔瑛若却还觉得不够,仍道:“他比你好多了,不会欺负我,不会让我哭,他长得也好看,比你好看,家世也比你好,你说,我凭什么不嫁他?”
可说到最后乔瑛若又掉起了眼泪,湿漉漉的睫毛颤动着像是挠在崔珩心上,让他心脏不由得缩紧,下意识想要抬手拭去她的眼泪,但最终崔珩什么都没做,他其实也很喜欢姑娘哭。
碧玺已经追上来,听到这些话,犹疑着不敢过来,便离了有三步远看着。
乔瑛若吸了吸鼻子,指着门说:“我不想看到你,你快些走,不要来见我。”
崔珩没动,抬手握住她肩膀,脸色惨白,嘴里却仍是那一句:“我不许你嫁给别人。”
“你放手。”乔瑛若挣扎着推他。
碧玺赶紧过来救她们姑娘,边说:“珩少爷,你弄疼姑娘了,快放开,太太就在后面,我可要去喊太太了。”
可她们两个女子,哪有崔珩的力气大,混乱中乔瑛若不小心打了崔珩一巴掌,啪得一声,十分响亮,像是把人打醒了,他无力地垂下手,总算将人放开。
无人说话,乔瑛若含着眼泪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走到看不见崔珩时,乔瑛若忽的停住,对碧玺说:“不许告诉娘。”
碧玺一愣,看她们姑娘神色认真,忙点头称是。
月洞门前,崔珩默默站了许久,才转身出了玄玉观,砚台牵马在外面等他,见人出来忙迎上去问:“少爷,我们要去哪儿?是要回去吗?”
崔珩没有说话,一路上他都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崔珩跑出来迎接他,边高兴地告诉他:“哥哥,爹今天带我出去骑马,可好玩儿了。”
听到声音,崔珩僵硬地抬起头,却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觉喉咙一甜,张口吐出了一口血。
“哥。”崔珝吓得大叫。
砚台离得近,慌张扶住他快要倒下去的身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二老爷及时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崔珩,一边快速吩咐他:“去找大夫,骑马去。”
砚台赶紧往外跑,出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顾不上膝盖疼,连滚带爬地跑去解了牵马绳。
踏春回去后,乔瑛若好几天没出屋子,刘氏以为她还在气自己那日自作主张将她带去相看人家,又知道她这几天不好好吃饭,便亲自下厨炖了乌鸡菌菇汤,喊女儿来她这儿吃午饭。
刘氏汤炖得好,滋味鲜美,乔瑛若一个人喝了大半,吃完了饭坐到里屋炕上说话时,才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又是想笑又是觉着好玩儿,说:“我没生气。”
“那好好的怎么不出门?”若是往日刘氏也不至于如此谨慎,实在是这些时日被那事儿闹得,女儿心思敏感,她也不得不小心些。
“不想出去。”乔瑛若说,看炕桌上天青釉的花瓶里插着几枝迎春花,便掐了一朵拿手里玩儿,揪着花瓣,一会儿工夫就将好好一朵花撕成了碎片。
刘氏不赞同这她这话,说:“整日将自己闷在屋里,别闷出病了。”
乔瑛若捧着下巴叹了口气:“我又没地方玩儿,再说先前娘你还不许我出门呢!”
刘氏被她说得心中尴尬,却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那都是为了防她跑去找崔珩,这才不得已而为之,可如今看女儿态度有所软化,也不那么念着崔珩,自然是希望她能出门松散松散,好歹别闷着。
想了想,刘氏提议道:“去你表姐那里玩儿好不好?她也出了月子,不怕你打扰。”
“真的?”乔瑛若立马来了兴致,上回见刘清瑶还是她女儿满月,随母亲一起去的,虽然也没过多久,但能去表姐那里玩儿,总比她闷在家里好。
“我还能骗你不成。”刘氏说。
“前儿不就骗我了。”乔瑛若咕哝道。
被刘氏听见,知道自己在女儿面前没了信用,只好喊来当值的青竹,要她做个见证,明儿送她去郡王府玩儿。
青竹听了直笑,说:“既然太太要我做作证,那我可就记下了,明儿就是姑娘不想去了,怕是也不成了。”
乔瑛若瘪嘴说她:“你这丫头,惯会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