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乔绩休沐从太学回家,知道家里来了客人,还和乔瑛若说:“我还以为二婶子没有娘家亲戚,怎么这时候来了?”
乔瑛若正摆弄他带给自己的一套十二生肖的瓷器摆件,闻言说道:“有这样的娘家亲戚还不如没有,前几天舅太太才和丫头打起来,到如今都赖在府里快十来天了,也不见他们回家去,可真有空闲。”
乔绩刚回来,不清楚这里面的事,但也听出来乔瑛若不喜欢他们,好奇问:“他们这是招惹到你了?”
仔细说来也没有,因为头回见乔瑛若就叫大舅母没脸,知道这位姑娘讨厌自己,所以后面她也根本没往乔瑛若跟前凑过,但乔瑛若不喜欢别人也不是说非要招惹了自己才算。
她就是觉得心寒。试想连自己亲外甥都能想法设法当做货物去贩卖的人,如今却理所当然仿佛没做过那事一样,打着亲戚的旗号在这里耀武扬威,她耍耍嘴皮子,大家便都着急劝她,说这是府里的客人,要她别败坏了府里的名声,可这样的人,哪里还配得上亲戚二字。
但这些乔瑛若没法和乔绩说,她也就不说这个了,举着生肖兔子摆件问乔绩:“这不是你给我挑得吧?”
乔绩没料到她能猜出来,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乔瑛若撇了撇嘴,说:“大哥你才没那么细心,知道我属兔的,里面就这个兔子不一样,瞧着更精致些,是不是嫂子挑的?”
一句话把乔绩弄了个脸红,慌忙说:“我不知道给你挑什么好,就让媛娘帮忙。”
“别不是故意的吧?”乔瑛若促狭道。
“说什么呢!”乔绩干咳了一声,好歹把脸上温度给降下去,接着故作严肃道:“小孩子家家的说这些做什么,你只说这东西好不好。”
“好。”乔瑛若点点头,手里拿着兔子生肖玩得不亦乐乎。
看模样就知道她这是喜欢,乔绩心里好歹松了口气,来之前他还担心乔瑛若不喜欢,毕竟怎么也是媛娘亲自挑的,他私心还是希望妹妹能够喜欢。
乔瑛若玩够了,就喊玛瑙进来,叫她把生肖摆件拿到屋里收着,然后才和乔绩说:“等会儿可是要去老祖宗那儿?你好容易回来一趟,老祖宗早几天就惦记着,吃一口新鲜果子都不忘打发人给你送去,你说你要是住在家里哪用的着这么麻烦。”
“要是在家里住,我当初就该在国子学读书而不是太学。”乔绩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家里自然是比太学好,但别人都住学舍,偏我就特殊些,没这样的道理。”
乔瑛若也只是随口一说,她也知道要真叫乔绩回家住,不说来回路程麻烦,就太学也不是国子学,国子学里就是随便掉块砖头都能砸到权贵子弟,哪里像太学,只能考进去。
说了会话,眼看都快晌午了,乔瑛若正要说去老太太那儿吃午饭的话,水珠就已经先过来找他俩了,打帘子进来便说:“老太太正搁那儿念叨着呢,说都这个时辰了,大少爷和三姑娘怎么还不过去吃饭,莫不是今儿不过去吃了。”
“好姐姐,说话忘了时辰,这就过去。”乔瑛若一面说一面起身,正好石榴进来,她本来想叫石榴给水珠倒茶,但又想这就要走了,便没有说。
扭头却见乔绩低头在扯他腰间挂的玉佩,乔瑛若好奇问:“怎么了?”
“解不下来了。”乔绩说,方才他看玉佩上的绳结有些散开了,便想重新系上,结果却弄不好了,反倒还叫绳子缠住了。
石榴想上前帮忙,乔瑛若离得近,就先她一步过去,见玉佩上的绳结虽然看着乱,但要是解开也不难,便说他:“这都弄不好,也没什么难的呀!”
乔绩想说是这结难解,但看妹妹都弯着腰帮自己解玉佩了,就没说。
乔瑛若话虽这么说,但到她真正去解就发现难处了,那绳结也不知道是怎么缠的,她解了半天都没解开,反倒还缠紧了,比开始更难解,眼见着是解不开了,乔瑛若闹了个大红脸不说,还耽误不少时间,最后还是石榴看不下去帮忙,这才把玉佩重新打结系好。
这样去老太太那儿就晚了,老人家早就给等急了,哄了半天才哄好。
等吃了饭,乔瑛若回去后又上床睡了一小会儿,醒来时外面日头还毒着,她也不想出去,就让碧玺把窗户打开,她躺在临窗的榻上纳凉。
石榴端了洗干净的葡萄放在她手边,想吃伸手便能够到。
才悠哉了一会儿,就听外头谁在说:“珝少爷来了,是来找姑娘的吧?在屋里呢!”
乔瑛若一听立马坐起了身,不一会儿就见茶月带着崔珝进来了,好一阵子没见,她看到人还怪想念的,忙把人拉到榻上坐,边说:“快坐这儿,怎么这时候来了?外面日头晒人,下回可不许这时候出来。”
眼见着崔珝晒得小脸通红,额头还出了不少汗,乔瑛若只觉心疼,忙拿了帕子给他擦汗,一面叫石榴出去端解暑的绿豆汤来,一面又去说茶月:“顶着日头出来,他不知道晒,难不成你也不知道。”
言下之意是说茶月没照顾好崔珝,闻言茶月也没说话,低着头挨训。
倒是崔珝见她说茶月,就解释了一句:“哥哥叫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