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陈家吃过饭才回去,回到家看天色尚早,乔瑛若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屋里没有人,她喊玛瑙倒茶,进来的却是石榴。
“玛瑙姐姐被太太叫去了。”她说,边倒了茶给乔瑛若端去。
喝完茶觉得口中没那么干了,乔瑛若换上衣服,打算出门走走,到院里见到大福,就把它也带上了。
逛到园里西角门那儿,见崔珝和乔绎、乔纯还有乔绍在玩蹴鞠,三个大孩子带一个小孩子,也玩不起来,乔绍才五岁大点,个矮腿短,伸着小短腿去踢球,球没有踢到,反倒自己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也不哭,爬起来拍拍衣服,追着哥哥们要球玩儿。
正好球滚到乔瑛若脚边,她把球踢过去,问:“怎么在这里玩儿?也没个人跟着。”
他们几个里乔绎最大,就回答说:“地方大,昨儿在园子里踢,把鞠踢到了树上,还是三哥爬树拿下来的,他说再把鞠踢到树上,他就不帮我们拿了。”
闻言乔瑛若噗嗤一声笑了,她倒是不知道乔绅还会爬树,又见崔珝蹲下身拿糖果哄大福过去,边喊着大福的名字,可惜大福都没理他,昂首挺胸巡视地盘一般,绕着附近转悠了一圈。
“你们玩儿。”乔瑛若找了块石头坐,招手把大福叫过去。
崔珝看大福不理他,反而朝乔瑛若跑去,面上有点失落,冷不丁被乔纯拍了一下脑袋,眨眨眼不解道:“你为何打我?”
乔纯拽着他把他拽到球跟前,说:“看你呆住了,还玩不玩了?”
“当然玩儿了。”崔珝把球踢给乔绎。
乔绍摸不到球,急得直喊:“哥哥,哥哥,给我。”
“你太小了,下回不带你玩儿了。”乔绎说他,但是还是把到脚边的球踢过去了。
乔绍咧嘴笑着,抱起球把它朝离自己最近的崔珝扔过去,乔纯和崔珝抢球,还没等球滚过来,便迫不及待跑过去踢,这一脚下了大力气,只听“砰”得一声,球便从乔绍头顶上越过去,飞到了树杈上。
乔绎气得推搡了乔纯一把,责怪他:“都怪你,踢得太用力了。”
“我也不是有意的。”乔纯理亏,说话都不敢大声。
乔绍见没有球玩儿,皱着脸也不高兴了。
崔珝转头向乔瑛若求救:“姐姐,你能够到鞠吗?”
乔瑛若看看比她两个还高的枣树,摇摇头,但是她也不是没办法,就说:“爬树我是不会,但是我们找根长棍子,把球打下来。”
“好,我去找。”乔纯想戴罪立功,说完话立马就跑去找长棍子了。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乔瑛若往周围看看,见地上有小石子,心里立马就有了主意,和他们说:“你们离远一点儿,我试试用石子把它压下来。”
“好。”
他们三个牵着手到石头上坐。
乔瑛若抓了一把小石子,先朝着树杈扔了一颗,试试距离,虽说没学过射箭,但是她平常玩过投壶,把这当成游戏,还真叫她砸中了,只是球卡得比较紧,虽然砸中了几次,但是球却是纹丝不动。
几回下来,乔瑛若心情都不好了,好在乔纯终于回来了。
跟他一块儿来得还有一个婆子,生得膀大腰圆,不知道在哪儿做活,看得出来身体结实,拿着长竹竿走起路来特利索,半点不拖拖拉拉,她人一来,到树下拿竹竿敲了几下,球就掉下来了。
乔绍欢呼一声,迈着小短腿抢着过去拿球。
见他们又玩儿上了,那婆子过来跟乔瑛若说:“三姑娘,我就先走了。”
“去吧!”
等婆子走了,乔瑛若继续坐着看他们玩儿,过了约有半刻钟,才见到一个年轻媳妇过来,见到乔瑛若在,她脸色一僵,然后又忙堆起笑脸,过来问:“三姑娘怎么过来了?”
乔瑛若斜睨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问:“你就是绍哥儿的奶妈子?”
“是我。”奶妈说着偷偷看了眼乔瑛若,见她脸上也瞧不出是喜是怒,便大着胆子说:“方才是太太叫我过去问话,我这才走的。”
“三婶子什么事找你啊?”乔瑛若问。
“就是问小少爷平常吃得穿得东西,又问我们可有尽心伺候,都是些平常话,说完话我就立马回来了。”
乔瑛若哼了声,说:“那你回去吧,我在这儿看着。”
奶妈这会儿哪敢回去,脸上堆着笑说:“姑娘,这可使不得,哪有叫姑娘看着,我这做下人的偷懒的道理,还是我看着,姑娘回去。”
“我不想回去。”乔瑛若说。
奶妈心里暗暗叫苦,都说三姑娘难伺候,脾气大,今儿遇到一回,还真是这样,偏偏她就躲了这么一回懒就被遇到了,早知道太太问完话她就早点回来,偏偏跑回家干什么。
只是人坐在这儿,她是不敢赶走的,只能笑着站到一旁,不敢坐,也不敢到树荫下纳凉,老老实实地顶着太阳陪着这几个祖宗。
乔瑛若看她不舒坦,自己心里就舒坦了,摸着大福的脑袋,越发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