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里间,乔瑛若把彩笺交给茶月,并说:“你带回去给崔珩。”
茶月应了声,也不多留,拿着彩笺便先回去了。
她走后,乔瑛若安下心,趁着有磨好的墨,气定神闲地写了几张大字,就等着崔珩过来,谁知这一等,到天黑了也没见人来,她气得饭都少吃了半碗,觉得崔珩果然是不在意她。
晚上气鼓鼓地睡了,第二日一早,乔瑛若刚起,石榴正给她梳头,见碧玺拿着一张绿笺进来,她问:“哪儿来得笺纸?”
碧玺过来说:“珩少爷送来的。”说着把笺纸递给乔瑛若。
浅绿色的笺纸上写了一首词,只扫一眼乔瑛若就知道是崔珩的笔迹,她没细看,心里光顾着高兴了,明明昨儿个还气得发誓再不理崔珩,眼下看到这张笺纸,心情立马就好了,也顾不得矜持,伸手拿过来低头去看,却忘了头发还捏在石榴手里,险些没扯到头发。
石榴吓得急忙松手,刚挽好的发髻就这么松了,气得她直叹气:“我的好姑娘,等梳好了头发再动。”
可这也阻挡不了乔瑛若的好心情,她追问碧玺:“他人呢?”
“姑娘糊涂了不成?”碧玺直笑,边取出首饰盒摆到妆台上,边说:“自然是去太学了,珩少爷还要上学,哪能留在家里不去。”
“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乔瑛若愤愤道,把笺纸往梳妆台上一丢,也不看写得是什么了。
石榴选了一支蜻蜓式样的簪子给她戴上,边说:“也是没空闲过来,二太太前些日子不是又病了,好容易休沐回来一趟,珩少爷怎么也要在二太太跟前侍奉,不然成什么样子了?”
乔瑛若瘪瘪嘴,说:“他倒是孝顺了。”
“孝顺还不好啊?”碧玺弯腰给乔瑛若整理衣服,闻言抬起头说:“珩少爷是个有出息的,都说是神童,不然哪能十二三岁就考上了举人?日后做了官肯定更孝敬二太太。”
“孝顺自然是好。”乔瑛若知道崔珩没做错,不来找她是事出有因,但心里到底不高兴,
她想了想,说:“等会儿我也去二婶子那儿看看。”
碧玺无奈道:“姑娘,您还要上学呢!”
大好的心情又被上学两个字压住,乔瑛若耷拉着脸彻底没了别的心思,摆摆手敷衍道:“好了好了,下学了我再去。”
梳好了头发,乔瑛若去给老太太请安,待吃了早饭回来,要去上学了,她才想起来崔珩送来的彩笺她还没看。
到里间却在梳妆台上找不到了,乔瑛若害怕是进来打扫得小丫头当成废纸丢了,忙出去找人问,恰好玛瑙进来寻她,她急忙问:“我放在桌上的彩笺谁给收起来了?”
玛瑙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怕姑娘弄丢了,就给放到书案上了。”
乔瑛若松了口气,回身又去找。
玛瑙在后面说:“上学要迟了,姑娘若有事吩咐我一声就是了。”
“等会儿。”乔瑛若回了句。
彩笺放在她昨天看得一本诗集上,乔瑛若拿起来,这才真正去看上面写了什么。
看完她却忍不住笑了,顾及时间不多,乔瑛若匆忙之下多看了几眼,把词记下来后就把彩笺夹进了诗集里,转身出去了。
巧得是今天先生考验作词,要是往常乔瑛若是一句也憋不出来,但她来华章阁前刚把崔珩写给她的词记下,因此摊开纸便把那首词写下来了,送给先生审查,本以为会得到夸赞,谁知先生看了看她,又摇了摇头。
乔瑛若不明所以,询问道:“可是词有不妥?”
“这是何人所作?”先生问她。
听这话乔瑛若就知道是露馅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却不承认,还在嘴硬:“自然是我所作。”
先生摇摇头,说:“这首词看似是在写景,但却有胸怀天下的大志向,格局之大,胆识非常,鸿鹄之志非常人能有,你以往连一句词都写不出来,突然之间又怎么会写出如此气魄的好词?”
乔瑛若咧嘴笑了笑,知道瞒不下去了,主动说:“我再去写一首。”
“不用了。”先生说:“你把方才我讲得文章抄写十遍,明日交给我。”
“啊?”乔瑛若当即皱起了脸,她讨厌抄书。
先生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让她回去。
乔瑛若苦着张脸刚坐下,乔瑛蔷就凑过来问:“三姐姐又被先生罚了?”
“罚抄书。”乔瑛若托着下巴一脸愁苦,想着崔珩也不在府里,她想找人帮忙抄都没办法,十遍,要她一个人抄完,恐怕手都要废了。
因这事,下了学乔瑛若都还闷闷不乐。今儿跟她来得是碧玺,见状就说:“姑娘还说下了学去看二太太,怎么这会儿反倒不记得了?”
她这一提醒,乔瑛若回过了神,说:“你先回去,我自己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