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邀请?
素衫男子笑意渐起,另一只脚从容不迫地跟着迈进院落。
“没有邀请。你现在进去告诉太子,就说祁先生来了。问他见还是不见!”
连月立在似月面前,双手后收,淡然和煦地说道。
似月眼见面前的男子身上有自己怎么也学不到的,与生俱来的矜贵从容气质,暗暗咬下唇齿。
转而和声慢语,尽量显得拙钝,
“祁先生,这......殿下在书房办公,不喜被人打扰。我......这......这......”
似月微低首,如平常胆小的丫鬟般,姿态放得极低。
祁连月打量的眼神毫不掩饰,悠然在他身上流转。
最后得出结论:演技真好!
是他见过,懂得以退为进又深谙卧薪尝胆之理的演技中上层“演员”。
且不说连月上一世身边围绕的那些或觊觎自己家产,或想升位晋职等等,前仆后继讨好自己的人有多少。
光是自己的星座:天蝎座。
一个生来就有强大看穿别人内心特技的强大星座。
似月想的那点小九九,都不够他打发无聊的!
只可惜呀......他找错了人,自己从未没想过,要威胁他。
“好,既然太子殿下有正事儿,不可打扰。那我便先回了。”
祁连月余光微瞥书房侧面微开小口透风的楠木窗棂,嘴上轻松地回应似月。
利落转身,白衫在空气间划出浅浅微风。
似月在连月的白衫后慢慢抬头,自己身后却突然响起声音。
惊得他身形一震。
“祁先生前来,想来必是有事。进来说吧!”
太子殿下!
绯衣男子眼光波动,讶然转身。
殿下早上明明俯在案前对他说,今日不要打扰。
让似月连饭菜都无需送进房里。
怎么......这祁先生一来,殿下倒自己出来挽留了?
难道......
不是因为人忙。
而是殿下不愿见到自己不想见的人吗?
站在院内身姿若柳的男子,暗自攥紧拳头。
他转头看殿下,他的眼光全然在祁先生身上。
没有一丝一毫,分给自己!
“好啊!”
连月轻快答应。
他赌的就是奕绝尘知道自己来,知道自己要走,会出面挽留他。
所以此时听见某人开口,一收往常之态。
毫不矫情地收回脚步,爽朗答应。
其实不见奕绝尘,更足了自己的心意。
但是似月那明摆着的排斥,反而激起了连月的逆反心理。
就像小孩玩玩具,本来不珍惜的玩具,一旦有人跟你抢了,就算不喜欢也要牢牢抱在怀里。
迈着轻跃脚步,祁连月大摇大摆地走向书房。
奕绝尘还在门口。
虽然站在那身姿俊漠,没有说话,却是在等着自己。
连月路过似月时,微然绽开和淡的笑颜,把自己有教养和宽广的胸襟在他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
只见似月原本便泛青的脸,愣是肉眼可见地黑了几度。
他面不改色,但周身散发的欢快得意气质更浓了。
欺负人,也是有趣向的。连月偏爱把别人憋出内伤。
可是,他怎么感觉自己现在正欺负着的,是未来可能要同自己合作的人......
“太子殿下,你这屋子怎么这么香啊?”
祁连月才踏进书房便皱皱鼻子,抱怨道。
虽然这香味儿不明显,但对有过花粉过敏经历的连月来说,刺激还是挺大的。
奕绝尘的书房格局大,之前几次来也没什么特别味道。
整个屋子清爽干净,最多也就散发点墨香。
可现在连月凭着对味道的敏感,却清晰感知到,这书房的空气里有香味儿漂浮,在他的鼻尖缠绵不绝。
“你是不是点什么香薰了?”
祁连月环顾四周,问了问奕绝尘。
这味道有点熟悉。闻着......让人排斥。
“祁先生莫不是昨晚酒喝多了,还未清醒?”
奕绝尘早已坐在书案后,一派肃俊地蘸墨批公文。
连月听明白了,奕绝尘这句话,否定他没有点香的同时,顺道还讽刺一下自己昨天喝醉酒吐了他一身。
嘿,这么小心眼。
他今天就是被轻音催着来道歉的。
是不能指望奕绝尘能够像个正经堂堂太子一样,有海纳百川的肚量了!
既然他都主动向自己提起,那.....
连月朝奕绝尘书桌的方向走过去。
从容不迫,身姿潇然,挺立出尘。
可是......缠绕在自己鼻下的香味,却是越来越重......
他现在开始怀疑,奕绝尘是在耍自己!
他若不是嗅觉有问题,怎么会闻不到如此浓郁的香气?
这些小细节都不重要了。
现在,既然当事人都对自己的行为那么不满,那他就正正经经给奕绝尘道个歉。
给事情一个了结!
这样总行了吧!
祁连月想得很好,琢磨着优雅不失礼教地道完歉后,就即刻风度翩翩地转身离开,回去他的小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