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万物归于静谧,栖心殿内,祁连月的寝宫里,一烛夜灯摇摇晃晃闪动。
灯影下,斑驳绰绰映着一人的身影。
祁连月神智恍惚地从床上下来。
轻音每晚都会给他在桌上准备茶水,以备他晚上渴了,起来喝。
身影晃到桌前,在幽暗里提起水壶,连月捧起就往嘴巴里灌。好像不是渴,而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
一杯接一杯,直到茶壶里再也倒不出水来。
祁连月把茶壶盖子拿开,昏黄烛火的映照下,那茶壶底居然是一片血色。
哗......
他一个松手,整个茶壶下坠,变为满地碎片,有零落的小碎片扎进他的皮肤......
却感觉不到疼......
沉寂稀薄空气中,祁连月静静立在原地。
任满地凉意同心上寒气一起,逼迫全身。
晚上回来时,那些嬷嬷说了。死去的玉儿身上什么伤口都没有,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用毒。
每次去南苑最南的屋子,那里......是香儿的住处......
祁连月在原地站久了感觉身下僵硬,空气稀薄到让人窒息。
他木然走到窗扇边,把窗子推开。
窗外凉气更胜,没有月光,一只猫凄然叫着从黑夜划过......
清晨,祁连月照常被轻音早早叫起。
虽然这几天玄铁从腿上下了,但跑步的习惯不能丢。
“世子,昨晚奴婢上的菜味口太咸吗?你晚上从来不喝水的!”
祁连月正低头整顿轻音为自己穿上的,她昨天才做好的水蓝色衣衫。
轻音在一旁清理昨晚连月打坏的水壶碎片,不由疑惑到。
“不咸。”
“那世子怎么半夜要起来喝水?”
祁连月瞧着轻音仰头问自己的小脸,感觉这丫头对他的关心简直细致过了头。
竟已经计较到如此地步。
他拍拍轻音的小脑袋,径自出去了。
祁连月说跑步就认真跑,把所有心思都集中在脚下。
不过一会儿又跑到了南苑,这次他在正门。
不远处就看着“南苑”两字,他顿然停住脚步。
眼不见为净,他躲远点还不行吗!
祁连月这般想着,脩然转身,却生生与一身影撞得结实。
“祁先生,你怎么突然转身啊?”
这声音一出,真是熟悉到不能再熟了!
祁连月抚抚正好被对方佩戴腰剑戳到的昨天痉挛的腹部,抬头:
“那你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近?!”
赵子渊傻憨傻憨地摸摸脑袋,:“我准备吓你来着!”
太子府上奕绝尘的侍卫有三种人,第一种是如竹暖般交际广泛,圆滑又不失人情亲近的“可塑之才”;第二种是以泉冷为首的,寡言默语,但忠于职守的“坚实砥柱”;这第三种,就是像赵子渊这样,能力不差为人却异常幼稚,憨憨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连月自认只是请他吃了顿饭,但他的帮助与热络简直像自己就是他从小一起玩着长大的战友。
这傻孩子!让他心里还挺暖的!
“祁先生,你这是......”
赵子渊似乎对祁连月起得如此早,感到好奇。
连月望望天空,才蒙蒙亮,整个太子府除了要为奕绝尘做早饭的师傅起床了,估计连奕绝尘自己都在睡着。
“我在跑步,锻炼身体,你呢,到巡逻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