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上，乌衣按着规矩，给湘南王行礼，“大沁乌衣郡主，拜见湘南王。”

何洛也跟着跪下，“何洛见过吾王。”

坐在王位上的湘南王穿着龙袍，他看上去，比成帝要年轻一点。可实际上，他却是比成帝大了几年。他摆手，示意何洛起身。

见到乌衣，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好似一个老父亲在看自己的女儿，“郡主不必多礼。郡主长途跋涉而来，若本王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郡主直接提出，好让本王知道。”

乌衣有些奇怪。

湘南王的对她的态度，可不像是对一个王，对待别国郡主应有的态度。反而，像是在讨好她多一点。这个念头一出，立即就被给否定了。她有什么资格，让一个国家的王，对自己这样谦卑呢？

乌衣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陛下客气了。乌衣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反而，还觉得这里，比在大沁住得还要更舒适。”

湘南王点头，又拉着乌衣聊了些其他事。过了一会儿，才将话题扯了回来，“还不知郡主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乌衣心头一跳。

她觉得，湘南王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从进殿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提起过甘宁。她进城时，拉着一副棺材，难道他就没有怀疑过，那副棺材里躺着的人，就是甘宁吗？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却想把这项谋杀的罪名，安在她身上，好让何洛脱身？

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让乌衣提心吊胆。

她连忙跪在地上，“还请王恕罪，乌衣此次前来，是带着一个噩耗来的。”

“哦？”湘南王好奇，“郡主还请起身回话，不必这般拘束。”

乌衣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请王恕罪！何洛大人当着陛下、太子以及乌衣的面，亲手杀了甘宁公主。乌衣带来的那副棺材，里面就是甘宁公主！”

在那瞬间，整个大殿上寂静无声。就算掉了一根针，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乌衣的后背，也慢慢出了一层冷汗。都说伴君如伴虎，如今这个君，却是一个异国君王，谁知结果会怎样？传说，湘南王可是很宠爱甘宁公主的。在听见自己爱女被杀，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在场的人自然很清楚。

身旁站着的何洛，却是十分淡定冷静。

“何卿，为何要杀甘宁？”沉默了片刻后，湘南王的声音响起。

跟她想象中的愤怒不一样，这句话，竟带着些许的疑问。乌衣的余光甚至可以看到，何洛的背挺得直直的。好似这件事，是一件好事那样。

他声音镇定，“甘宁公主意图谋害乌衣郡主，何洛不过误以为，甘宁公主是刺客，才失手杀了公主。”

乌衣听完，倒吸一口气。何洛狷狂的语气，根本不像一个臣子。反而，像是在陈述一件极其无聊的事。

她一下子就想到，何洛背后的主子——叶凌寒。他到底有多大的势力，才能让何洛杀了一个公主，却这般狂傲？

但她不一样！她身后，可没有一个像叶凌寒这般厉害的人当靠山。湘南王要真想，将这罪名强加于她，乌衣根本没有办法。

正当乌衣觉得自己死定了，却听到湘南王开口，“郡主，何卿说的，是真的吗？甘宁那个逆女，居然胆大包天，敢刺杀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