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追缉一个凶手,”舟悟涯小心瞥泰秀丽,察言观色,“她用的是跟师父相同的银月雪刀。”
“你糊涂了,江湖这么大,相似的兵器天知道有多少,你这是冤枉我了。”泰秀丽为自己辩解,语气轻松用词连贯,像是草稿上准备好的。
“我没有看错。”舟悟涯还在坚持。凶手夜袭水云台那个晚上,他清楚记得蒙面人用的快刀。冷夜寒雪倾天云瀑,钩月天锋神鬼忧惧,就是泰秀丽超凡的技艺。
“你就是看错了。”泰秀丽不以为然。
“义母,我没看错,是你的手艺。”舟悟涯语气坚决,拔出自己带来的刀,虽然刀鞘有些坏掉的样子,但刀身保养得很好。刀锋如明镜干净,再灯火下反射白冷的浮光,舟悟涯把刀呈给泰秀丽。“义母打造的兵器,我带了几十年,你的手艺我不会认错的。”
“你的刀保养得很好,只是可惜你早就用剑不用刀了,你已经没有权威谈论刀了。”泰秀丽冷笑。
“义母,我想知道用银月雪刀的人是谁,很重要。”
“有多重要,比为天刀府报仇雪恨还要重要吗?”
舟悟涯一时说不出话,紧紧攥着手:“求义母告诉我,真的很重要。”
“你知道你现在很不讲道理吗?你只说很重要,又没告诉我怎么个重要,我怎么知道重不重要。”泰秀丽语气逐渐声音,最后逼问舟悟涯:“你就直接跟明说,到底是不是比为天刀府报仇还要重要?”
“都重要。义母,这件事或许关联到屠杀我们天刀府背后的阴谋。”
“天剑主真把我当小孩了。我一大把年纪,不像你们小年轻玩感情的那一套。什么狗屁‘都重要’,我清楚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现在就明着告诉你,我不关心背后有什么阴谋,我只想亲手杀了凶手,碎尸万段。”
“义母,你知道谁是凶手吗?”
“不知道,知道我就不在这里,找他报仇去了。难道你知道谁是凶手?”
“我不知道,知道何必求你。”
“你想说那个袭击你们的蒙面人是凶手?”
舟悟涯点头:“我觉得有点像,他用师父的刀,太可疑了。”
“哼。”泰秀丽再次冷笑,盯着舟悟涯要揭穿他一样:“你真是不会骗人,这么简单就像套路我?我可以明确跟你说,那个人不是杀害天刀府的凶手。”
“义母真的认识他?”
“认识又如何?我没钱,没饭吃,给人打点兵器混口饭吃,怎么的了,天剑主这事也要管吗?”
“怎么可能!”舟悟涯还想往下说,但还是选择沉默。天刀府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泰秀丽除了是天刀府的铸匠之外,她还是师父天骄子的情人,而师父用的佩刀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舟悟涯不能把这想法说出来辩解,免得勾人伤心,只能请坚决地求道:“义母,那个人到底是谁,求你告诉我,有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承担。”
“你要是真的很想知道,我给你指明一条明路。你把我抓去正法七剑,严刑拷打,没准我就全都招了。不过,要提醒你,我这个老太婆什么都没有,就是骨头硬嘴巴臭,怕不会容易给招出来的。”
“我不会。”
“那就真对不住了天剑主,实在无可奉告。除非你能把杀害天刀府的凶手送到我面前,作为交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泰秀丽依旧固执。
谈判已经到了绝路,再无话可谈,舟悟涯知道无论怎么央求泰秀丽都不会松口的,她已经打定了注意。或者有可能,她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并行动了,而自己不在她计划里。再怎么样都是不可能从泰秀丽得到什么线索,看来这事真的只能这么就此告终了。
舟悟涯此番还为了请泰秀丽重铸尘剑和云剑,便也跟泰秀丽说了。她说道:“这两把剑是名器。重铸代价可不低,你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