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看了狮鹫兽,它眼力可厉害了。”十三妹说。
狮鹫兽的火眼金睛能在两千米高空上清清楚楚地看见田野上野兔,虽然没有夜视力,但仍然可以聚集最微弱的光线看清周遭,轻松地狩猎。其嗅觉就食肉动物而言只可算是平庸,比不上狗的灵敏,但已比人类强出许多,它能凭嗅觉追踪猎物,也能迅速发现在上风处的敌人。狮鹫兽的听觉敏锐之极,可在一哩之外分辨出脚步声。
狮鹫兽在繁忙的交易码头盘旋一会,就在人群中发现了阮银河踪迹。
“嫂子在哪儿。”十三妹用手一指。
十三妹找个开阔地带降下狮鹫兽。狮鹫兽落地时周围人惊叫着化作鸟兽散。
血手大夫留意到脸露惧色都是穿着怪诞服饰外地人,狮鹫军团的威名上千年来一直在这片大陆上震摄着其它族群。
紧接着他看到一群群奇怪似人似兽的生物。有些像人类一样行走,身上却覆盖着厚厚鳞片,头部像蜥蜴一样。有些嘴又尖又长,走路时还得用手托住长嘴,免得挂去地上。
阮银河抱着秀儿走过来,秀儿两手全是糖渍,像只小仓鼠趴在阮银河肩上。
“怎么这么久?”阮银河抱怨说。
“别怪我?”十三妹摘了头盔一边整理头发一边接过秀儿说:“出个桩凶杀案。我哥不知发什么神经,调查了半天。”
阮银河扭头望向血手大夫:“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血手大夫说:“有一些头绪,有两三个人倒是挺可疑的。”
十三妹说:“嫂子,你别听他瞎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突然脸色大变:“完了,人群里有人头马。”
阮银河也是花容失色地喊:“赶快给狮鹫兽戴上眼罩。”两人把秀儿一放,快速朝焦燥不安的狮鹫兽跑过去,从座鞍底下抽出黑纱蒙在狮鹫脸上。
“出什么事了?”血手大夫看两女人紧张到这地步,也跑了过来。
十三妹拍拍胸口犹自心有余悸:“谢天谢地,好在没出什么岔子。”
“十三妹,你光顾着思春了?”阮银河也是后怕不已,好在狮鹫兽没有失控,保不齐弄出个么蛾子破事来。
“我忘了这茬,你说狮鹫兽怎么这么爱吃马?上辈子有仇么?”
虽然狮鹫兽可猎取的食物种类相当多,它们却仍对马有种奇特的执着,不管是家马还是人头马。反正看到类马生物就脑充血。年轻的狮鹫兽根本不理会马背上是否有骑乘者,也不在乎看护马匹的人冲它劈来的刀剑射来的箭枝。而年长些的狮鹫兽则小心谨慎得多,它会毫不犹豫地攻击没有防范的野马,但面对一整队骑士时则有可能放弃进袭,除非是因为饥饿、愚蠢、自大或者缺乏与战士对战的经验。
十三妹所驾驶这匹狮鹫兽是一头中年骨龄狮鹫,经过多年驯养,比较懂得克制**。然而在本能**驱动下,它对人头马种族依然是非常危险的潜在威胁。这些年狮鹫军团衰落,人头马种族也敢大摇大摆上白凤城做生意。
解决好一件烦心事后,众人发现了一件更烦心的事。转个身,秀儿居然在眼皮底下不见了。
……
秀儿看到一个鲜艳的纸鸢落在前面。登时眼前一亮,慌忙跑过去把纸鸢抱住。纸鸢很大,她撑着偌大的纸鸢慢吞吞向前走着。
好像有一股力量拖着纸鸢向空旷处走。
“我的……我的……我的……”秀儿不甘心地唠磕着和那股力量较劲。
不知什么时候秀儿身边多了个少年,亦步亦趋地跟在秀儿背后。
那个撑着纸鸢的小女孩像一只松鼠,警惕性很高,她时时回头喵一下,显得十分滑稽。眼晴一闪一闪的,竟是有惊恐之色。
他觉得她有趣之极了。
他这一辈子,很享受让人害怕的感受。
他走上前牵着秀儿的小手,几乎听到她怦怦心跳声,她想挣脱,却害怕得不敢动弹。
他想笑,这小妮好好玩。
“我叫况复生,我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
秀儿看了看少年雪白牙齿,嘴鼓豉的似乎在说“你真的不吃人?”这个问题。
他无语,这丫头,傻的?
他们在一株枝叶繁茂的无花果树下坐着。秀儿真小,撑着纸鸢像一团能乘薄公英而去的精灵。清风徐来,无花果叶子像许多巨人手掌在风中怡然而乐地拍打着。她仰望着无花果树上累累硕果,腮帮动了动。
况复生盯着秀儿笑着问:“丫头,你在吃什么?”
秀儿赶快双手紧紧抿着嘴,摇摇头,不言不语。
她仰望着林荫外湛蓝如玉的天空,天空宁静而致远,好像用香皂洗过一样洁净得让人难以置信.远处的阳光被树椏切割成一道道垂挂而下的彩帛.天气热得很,蝉在远处树树里嘹亮地歌唱.鸟儿在灌木丛里你侬我侬地暧昧调着情.
秀儿看到那个叫况复生的猴子在那株巨大的无花果树上攀爬着,伸手采撷着熟得发紫的果实。妖艳的阳光在他衣衫上荡漾。那泼猴晃晃悠悠斜躺在树上,眯着双眼,从口袋里拿出无花果,一个个往嘴里丢,鲜红的汁液从他唇角溢出。当一滴红色汁液落到小女孩鼻尖时,她抬起头,眼睛闪闪发亮。
“那个……给……给我一个……”她含糊不清地说。
那猴精笑嘻嘻从树上跳下来,从兜里选了最大最红的无花果,剥开,递过来。
“我况复生反正也不爱吃这个,喏!给你。”
在小女孩张开嘴那一瞬间,那猴子伸出灵巧的手指,狡猾而敏捷,飞快地抠掉她含在嘴里的糖,然后风一样逃之夭天,留下一串嘲弄的尖笑。
那个失去心爱糖果的小女孩傻傻地站在那里,眼眶一红,泪水在她眼眸里打转。最后,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仰望着硕果累累的无花果树,嘤嘤地哭泣起来。
“复生,你有毒吧?”
伴随着珠落玉盘似的嗓音,一个姽婳女子飘然而至。
她上身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及膝白外套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成马尾,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扉红营造出一种纯肌如桃花瓣般的娇艳,整个人好似随风展翅的蝴蝶,清灵透彻的眉目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
那女子下半身著超短裙,露出一双雪白晶莹纤纤修长的腿,当真是如和田玉般丰润,又如江南绸缎之柔美,粉偶般的足径隐隐映出几条小青筋,可她俏美的脸靥透着清冷,让人不觉断了亵渎之念。
她伸手抹去秀儿眼角泪水,把她乱蓬蓬如喜鹊窝的头发理好。
“小妹妹,我叫马小玲,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