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知道该做些什么吧?”
盛霁月眉眼低垂,扫过一眼清冷的墓碑,低声答道。
“没什么回头是岸,是他们沉溺在低洼里任由大水冲没他们的头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顾全大局,都是为了救他们上岸。
等平阳派昌盛之后,他们自然会明白我的苦心。”
祈王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不远处的小厮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过来。
“别让本王失望。”
祈王留下这句话后,便缓步走下后山的台阶。
停了雨后的平阳派依旧雾蒙蒙的,掩埋了祈王离去的身影,也掩埋了盛霁月面容上的表情。掩埋了故人离去的悲伤,也掩埋了重重厚土之下的罪孽。
盛霁月站在胡子鉴墓碑前紧咬着下唇,只是她再抬首时,眼里只余下冷酷与坚毅。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平阳派!
平阳派的继任大典依旧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作为胡子鉴的徒弟,徐子谦即位名正言顺,没有任何阻挠。
而盛霁月作为上一任掌门的遗孀,本着尊重胡子鉴的原则,也将她封为了平阳派的太上长老。
太上长老虽无什么实权,但贵在辈分高,地位尊崇,就连掌门见了都要行礼。
盛霁月捏着自己手里的梨木牌子,沉吟半晌后将它随意的丢弃在地。
“去,将徐子谦叫来。”
立在一旁的侍女连忙慌慌张张将牌子捡起,人却立在门前,将牌子攒在怀里踌躇不前。
盛霁月瞥了她一眼,脑中想到些什么,不由莞尔失笑。
她重新整理了一下面容上的表情,对着侍女温和的说道。
“你瞧我,一直将他当自己人当习惯了,尊称之类的用起来,真真是不太习惯。
请他过来吧,我有要事相商,若是他忙着,你自然也是得三求四请的,毕竟子谦现在是掌门了。”
侍女闻言温顺的屈膝盖应允,刚要出门,却正巧碰到要来给盛霁月送补品的徐子谦。
路过的徐子谦已经将一切都听在耳里,他连忙夺门而入,对着盛霁月重重的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师母言重了,无论子谦身居何位,您都是我敬重的师母。”
盛霁月面容也有一瞬的错愕,只是她掩藏的极好,连忙将他扶起,笑意盈盈的说道。
“如今你已经是掌门了,不必对我行此大礼。”
徐子谦连忙避嫌的退开,再度恭敬的是她行了一礼。
“于辈分,子谦应当给太上长老行礼,于情分……徒儿更该给师娘行礼。”
徐子谦左一个师娘,右一个师娘。自是将前尘往事一笔带过,权且将她当成了胡霁鉴的妻子。
盛霁月以手掩面,瞬间红了眼眶。
“你还认我…做你的师娘?……”
徐子谦闻言亦是红了眼眶,颤抖着双唇,连声线都要控制不住。
“师娘说的哪里话。无论您嫁给谁,在子谦心里,您永远都是师娘……
师父临走前也曾嘱托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师娘的安危,绝不能让您受半点委屈。”
盛霁月连连摇头,低低啜泣,拿出丝帕擦了擦眼泪。
“大师兄……”
她轻声唤了一声,随后叹出口气,对徐子谦叹道。
“罢了,不提了……你且坐吧。”
盛霁月对着茶几的另一侧摊手,示意徐子谦坐下。
徐子谦略一抱拳后顺从的坐下,盛霁月则熟络的给他倒茶,她纤细的指尖缠绕着茶壶,茶水忽高忽低,将点茶玩弄的极为漂亮。
只是她火红的丹蔻轻轻一抖,少许粉末便悄无声息的落入了茶汤里。她捏着兰花指盖上杯盖,给徐子谦递了过去。
“往日里,你师父最是喜欢喝我点的茶,而今……也是无人来喝了……”
徐子谦闻言很是动容,他推开杯盏撇去上头的浮末,放到鼻下陶醉的细嗅。
“果真是好茶。”
盛霁月微微一笑,也拿起自己的茶盏凑到唇下,轻轻抿了一口。
“尚且还过得去吧,如今,我也就只能做这些事情来怀念他了……”
徐子谦长叹口气,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逝者已矣,师娘也不要太过伤怀,想必师父若是还健在,也是想您过得好。”
“自然。”盛霁月抿唇一笑,夺魂摄魄的眸子瞥向院子里离的很远的侍女仆从,“大师兄向来疼我,我要做什么,他定是向着我的。”
话音刚落,徐子谦忽而腹部一阵绞痛,随后他体内真气乱窜,将经脉根根爆裂。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