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沉重的点了点头:“在那个时候分心保护她,想来也太难了,而且不管怎样她都是魔教中人,你还是要提防的。”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犀沉道。
“对不起。”夜雨道。
这句对不起让犀沉笑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我刚刚竟然在怀疑你,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夜雨坦白承认。
“你实在不必跟我说对不起。”犀沉拍了拍夜雨的肩,“齐云山上,也没准是这世间,唯有你和雪落,永远都不必对我说这三个字。”
夜雨终于也露出了笑容。
虽然他的心里依旧很难过,但现在,那团缠绕着他的阴霾已被缓缓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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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只觉得,魔教这概念非常的遥远,但现在不是了。”夜雨又道。
犀沉点了点头:“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红杏做错了,我当然知道,但是在魔教的立场上,她只是没能圆满的完成任务而已。”夜雨道,“我想不通,为什么犯了这样的错误就要死?”
“若非严苛如此,可能魔教也无法存续至今日了。”犀沉道。
“那个黑衣人呢?”夜雨道,“如果书凝就是魔教的人,那他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做错,反而是跟书凝演了一场很好的戏,为什么这样他也要死?”
“我如果真的能理解,你觉得我还会离开那里吗?”犀沉长长叹了口气。
他又想起了曾经所见的一切,能从罹火殿活着离开,也许唯有他这一例。
从内心深处,犀沉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但这么多年过去,“她”大概也已经变了。
身为魔教的教主,大概也会有无数的身不由己吧。
但犀沉也不打算去想、去理解这些。
因为他也和夜雨一样,对魔教的这种所作所为,非常愤怒。
甚至可以说,犀沉比夜雨更加愤怒。
不管是“她”彻底变成了这样残暴嗜杀的人,还是“她”手下有人违抗她的意思,变得残暴嗜杀,都让犀沉感到一种没来由的怒火。
“我知道,跑江湖就是把命放在了刀尖上。但是我从没想过,对有些人来说,人命竟然是如此轻贱的东西。”夜雨咬牙道。
“因为从某些角度来看,他们已经不能算是人了。”犀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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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那十年,夜雨都在浑浑噩噩的练剑,即使是来皇宫,也只是出于无趣的话,红杏与书凝的死,可以称得上彻底激发了他的斗志。
她们本是年华正好的少女,本该有美好的人生。
可是却从年少不更事的年纪,就被当做死士培养,接触最阴暗最毒辣的东西,学着用自己的身体、青春与美貌做筹码。
她们甚至从来没能选择,就连生死这样的事,都由不得她们选择。
书凝那双含泪的眼睛,以及红杏最后悲惨的模样在夜雨的脑海中交织。
“我想看看,那个‘七仙女’的头领,他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夜雨一字字道。
“我也想知道。”犀沉道,“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也许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了。”